說完,忿忿離去。
那氣性,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有什麼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現在的人都這麼“歧視”商人嗎,還沒人贓並獲呢,就給我們“定性”了,像是認定了傅氏走到今天,賺的沒一分是乾淨的。
等他們的身影消失在地庫門口,傅慎言這才抬腳走了出來,鞋底和玻璃一步一擠壓,有節奏的發出“咯咯”聲。
酒庫不設暖氣,穿堂風時不時飄過,冷得人直縮脖子,我趕緊讓傅慎言把衣服換下來,“都濕透了,到休息室處理一下吧,彆凍感冒了。”
“不至於。”傅慎言不甚在意,麵色嚴肅的看向四季,“立刻找人把剩下的酒搬走,找個隱蔽的地方藏起來,之後或許還用的上。”
聞言四季和我不禁看向那一堆開了蓋的籮筐,露出後怕的神色。
原來傅慎言並沒有銷毀所有的酒,隻是製造了一個假象瞞天過海,大部分的走私酒這會兒仍完好無損的躺在酒筐裡,但凡那些警員不怕麻煩,進去多瞧一眼,就能當場立案。
時間來不及,隻有賭一把,還好,他賭贏了。
擔心那批警員去而複返,我趕緊出聲催促四季,“快去,按你爸爸說的,照做。”
四季神色凝重的點了點頭,隨即吩咐跟來開門的員工召集人手,“除了門口的保安,還有大廳的清潔工,全部交到這兒來,讓他們自然點,彆驚動外麵的記者。”
“明白。”員工得了命令,應聲離開。
四季又道,“媽咪,今天麻煩你們了,這裡交給我,你和爸爸先到樓上的經理室休息一下,待會兒我讓人送套乾淨的衣服上去,等我把這裡處理好,就上去交代情況。”
傅慎言沒什麼反應,淡定的抬腳離開,我給四季使了個“放寬心”的眼色,這才跟上去。
一路出去,已經陸陸續續有員工匆忙往下跑。
等電梯的時候,傅慎言有意無意的朝門口瞥了一眼,大概是在觀察警車開沒開走。
傅慎言洗完澡,四季也推門進來了,一副做錯了事的謹慎模樣,也不敢坐,走到沙發邊就開始道歉,“對不起爹地,這次是我用人不察,差點讓整個項目夭折,我會負全責。”
和以往一樣,理性,疏離,透著異乎常人的克製。
這一刻我聽到了上帝的宣告,之前做的所有努力,都是徒勞,四季的冷靜和淡漠刻在骨子裡,是不會明目張膽的將情緒外露的。
終究還是繼承了程雋毓的隱忍。
傅慎言顯然沒那麼細膩,隻關注事件本身,“我想知道,你打算怎麼處理?”
四季沉默片刻,說道,“開除涉事的經理,永不錄用,同時徹查會所全部員工的私人關係,確保同樣的事不會發生第二次,升級監控設備,以便隨時應對突發情況做出處理。”
我默默點了點頭,這麼短時間能從三個方麵考慮問題,很不容易。
但傅慎言似乎還不滿意,濃眉向上一挑,有些咄咄逼人,“就這樣?”
四季眼底閃過明顯的錯愕,眉間短暫的皺了一下又迅速化開,略顯無助,“抱歉爹地,其他方麵,我暫時還沒有想到。”
不到一分鐘,已經道了兩次歉,氣氛產生了微妙的變化,傅慎言總是無意識的在職場中給下屬壓力,而現在把這套用在了四季身上。
潛意識的職場習慣是很難察覺的,我隻能出聲緩和氣氛,開玩笑似的說,“好了,事情都過去了,一家人聊聊天,這麼嚴肅乾嘛?”
“四季還小,閱曆不足,你這方麵是前輩,就彆賣關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