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這真的是“神的出遊”,而慕容謹這位高傲的“神”什麼也不需要做,隻要安靜的接受島民的愛戴,對他們來說已是一種恩賜。
心跳在這時忽然加快,我不安的收回視線,不再去看那些不知該用愚蠢還是單純形容的注視。
很快,我們進入島上最大的工廠,工人應該是提前得知了消息,列隊站在廠房外麵的廣場夾道歡迎。
這些人穿著統一的藍色製服,清一色的年輕後生,個個朝氣蓬勃,少見的很有凝聚力,就像老一輩的人,隻要命令下達,隨時都能擼起袖子乾個昏天黑地。
“歡迎慕容先生!歡迎慕容先生!......”
在他們的簇擁聲中,我們下了車,慕容謹並沒有停下和他的“追隨者們”閒談,而是在其中一位經理級彆的年輕人引導下,麵無表情的穿過人群,進入工廠,我必須緊緊跟著,才能保證不被其他工人擠到一邊。
廠房裡流水線正在進行生產作業,各個環節有條不紊,似乎並沒有因為我們的到來而引起過分關注,又或者是這些人根本訓練有素,不能在崗位上做出任何規定之外的表現。
但有一點很奇怪,不管是在外麵迎接的,又或者是流水線上的員工,乃至巡查的管理人員,都是很年輕的男性。
都說男女搭配乾活不累,規格那麼大的工廠,竟找不出一個女員工?
進電梯的時候,我還在想是不是自己看漏了,忽然側前方的對講電話“哢哢”的響起電流聲,抬頭望過去,就看見剛才還顯示樓層的顯示屏忽然閃過一道白光,然後就變成了一個全新的像是瞄準鏡一樣的界麵。
迎我們進來的經理這時將臉湊了過去,隻一秒,屏幕上便出現【識彆成功】的字樣。
正當我環顧左右,等著電梯上行的時候,身後卻傳來馬達嗡的轟鳴聲,隨後一陣失重的感覺傳來,電梯開始向下移動。
大概運行了近一分鐘,電梯門平穩停下,走出去,是一處有三個通道的路口,每個通道都是一片漆黑,看不清通往什麼地方,加上位於地底深處濕氣重,那深不見底的黑就顯得格外的陰森。
這時慕容謹轉頭看著我,似笑非笑的說道,“看過我的工廠之後,也許你就會對我改觀。”
我隻能說他完全想多了,耷拉著臉興致缺缺的說道,“嗯,看過了,完全沒有這個想法,讓你失望了。”
慕容謹不怒反笑,不慌不忙的移開了目光,然後目視前方,舉起雙手拍了拍。
下一秒,啪嗒的聲響有節奏的從幾個通道的黑暗中傳來,隨後,一排排日光燈從近處一直向遠處延伸亮起,照亮了水泥抹平的通道,通道儘頭,鐵門緩緩打開,隱藏在其中的另一個世界隨即呈現在我眼前。
誰能想到,距離地麵幾十米的地下深處,竟存在著同地麵幾乎一模一樣的廠區!
我不受控製的走向中間的通道,走近這個由燈光照亮的世界,和其中張望的員工對上視線的瞬間,我知道,這不是海市蜃樓。
或者說,根本這裡才是慕容謹真正的工廠,而這裡生產的也不是地麵那些不知名的零件,而是冰。
這個男人,不僅僅是奉自己為神,而是真正打造了一個屬於自己的世界。
這裡分明是由保護人類的防空洞,卻改造成了蠶食性命的製、毒工廠。
流水線上,一包包晶體緩緩移動,陳毅被冰控製的猙獰模樣一幕幕在我腦海中閃現。
所以傳遞帶傳遞的是什麼,僅僅是那些化學製品嘛,不,是一條條鮮活的人命。
“是不是覺得很驚喜?”慕容謹的聲音在我耳邊盤旋,“就算是哥倫比亞最大的毒販,工廠也是粗糙的,見不得光,更上不得台麵,可你瞧,我打造的這裡,井然有序,完全就是一件藝術品!”
看著他近乎瘋狂的沾沾自喜的樣子,我的拳頭緊緊攥著,心裡隻有毀掉這裡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