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如墜冰窖,一時間又恨又怨,更是替我媽不值。
一股酸意湧上鼻腔,我笑了笑,聲音苦澀,“所以,你們說什麼都不會出這筆錢,是嗎?”
她不假思索,“是,我不會,你爸更不會。”
我心底湧上一陣悲涼,竟有些慶幸我媽還在昏睡。
她要是醒著,麵對丈夫的無情,以及宋佳敏的以怨報德,心裡得有多痛啊。
宋佳敏是我爸司機的女兒,從小就經常來我家玩,特彆是寒暑假,幾乎都在我家。
我媽心疼她是單親家庭的孩子,總是給她買衣服鞋子,我有的,她都有。
結果呢,二十多年,換來農夫與蛇的結局。
她又譏諷道:“還有,寧希,錦時今天不過是用你來氣我,你彆真把自己當一回事了。”
我/靠在牆壁上愣了許久,回過神來時,電話已經掛斷了。
是啊,程錦時的親密,不過隻是一出戲。
我坐在病床旁,看著媽媽沒有一絲血色的臉,心裡不斷的發沉。
昔日,隨便一身行頭都是上萬的寧家大小姐,此時此刻,竟然被這區區二十萬給難倒了,真是諷刺。
正在我焦頭爛額時,閨蜜周雪珂打電話過來,叫我去“夜色”酒吧陪她。
我覺得很累,不太想去,但她失戀了,酒吧又魚龍混雜,我不去陪著也不放心,便答應了。
我走到病床邊上,準備先把我媽的手機充上電,再過去找雪珂。
不經意碰上指紋解鎖的按鍵,我下意識掃了一眼,整個人愣住。
手機屏幕開了,微/信對話框中,一張我爸和宋佳敏婚禮現場的照片,赫然在目。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顫著指尖往前麵翻,還有他們的親密合照。
而發消息的人,是今天中午才加上的好友,除了幾張照片,沒有任何對話。
想到護士說我媽搶救是因為突然呼吸苦難,我心裡翻起了驚濤駭浪。
這個人發照片過來的目的是什麼,是為了提醒我媽媽,還是想氣死我媽媽?
我不寒而栗,擔心他再發什麼過來刺激到媽媽,我本想直接刪除他,但又覺得,媽媽也許認識他。
隻好把手機放到了分診台,拜托護士之後,才趕去酒吧。
夜色是南城比較出名的酒吧,出名的原因是消費高得離譜。
我找到雪珂時,桌上已經有幾個空酒瓶了,她喝得雙頰緋紅,朝我撲過來,“希希,還是你對我最好了……”
我扶正她的身體,擦了擦她哭花的熊貓眼,“怎麼喝成這樣了,我先陪你回家,好不好?”
她拚命搖頭,倒了一杯酒放在我麵前,“陪我喝嘛。”
我輕籲一口氣,像是要發泄什麼一般,端起來猛灌,嗆得眼淚都出來了。
一杯接一杯,在醉意熏然的某個時刻,內心似乎可以得到短暫的安寧。
本來是來勸她的,結果,我喝的連路都走不穩了。
從洗手間出來,我猛地撞進了一個堅硬的胸膛,忙道:“不,不好意思……”
他腳步虛浮的往後推了兩步,沒搭理我。
我下意識抬頭瞥了一眼,下頜線條流暢而完美,好眼熟……
程錦時?醉的都出現幻覺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