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窗外,思緒很亂,再回過神來,車子已經駛入醫院大門。
我的心口像是被人抓著一點點收緊,媽媽去世那天的場景陡然浮現在眼前,我扭頭看向程錦時,“換家醫院吧。”
他蹙起眉頭,“為什麼?”
看來,他還不知道我媽媽去世的事。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推開車門下車,我抬手壓住內眼角,把眼淚逼回去,才不疾不徐道:“因為,我媽媽就是在這裡去世的。”
他搭在方向盤上的手猛地收緊,似是不敢置信,嗓音是壓抑的低沉,又有點急切,“你說什麼?什麼時候的事?”
我看著他這幅反應,覺得有意思極了。
我媽媽去世的時候,我和他還沒有離婚,可是,他隻關心他的兒子和宋佳敏,連自己的嶽母去世,都不知道。
現在,竟然好像很在乎的樣子。
我嘲諷的勾唇,聲音頗淡,“我們離婚的那一天,是我媽媽下葬的日子。錦時,是你親自教會了我,什麼叫絕望。”
喪母之痛還未過去,我的丈夫就一通電話打過來提離婚。
一夕之間,我失去所有。
倘若是以前,我不會和他說這些,而是自己默默承受。
但現在不一樣,因為我知道了,自己咽下所有心酸,苦苦煎熬的人,都是傻子。
比如,以前的我。
他的指關節泛白,幽深的黑眸中,有些許歉意,“上車吧,我們換家醫院。”
我往後退了一步,淡聲道:“不必了,總要麵對的。”
說罷,我不再等他說話,轉身就走進醫院。
做完產檢,我心思一動,決定去醫院保安部看一下我媽媽去世那天的監控。
雖然匿名照已經確定了不是合成的,但冷靜下來,還是覺得事情有些蹊蹺,要是能看到監控,就再好不過了。
不料,保安部告訴我,醫院的監控會定期清空,四個月前的早就沒有了。
我隻好去住院部,找護士問問當天的事情,可是時間太久了,住院部又每天人來人往,她們也不記得。
我不由歎了口氣,看時間還早,就打電話約周雪珂一起出來喝下午茶。
她得知我還在南城,開心得不行,見麵後,我把留下來的原因,從頭到尾告訴她。
雪珂一聽,放下手中的甜品叉,震驚道:“那你現在知道發照片給你的人是誰嗎?”
我攪動著玻璃杯中的果汁,很茫然的搖頭,“不知道,我打過電話,那個號碼一直關機。”
我把認識的人都想了個遍,也猜不到是誰。
但我隱隱感覺,那個人應該不隻是單純的發照片給我,背後的動機估計不簡單。
雪珂用餐巾紙擦了下嘴角,“那把號碼發給我吧,我找人替你查查。”
我笑了下,“我就是這麼想的,現在就發給你。”
我們又聊了好一會兒,才結賬離開,她不放心我一個人打車,一定要親自送我回家。
一路上車流不息,堵在紅路燈路口時,她忽然問,“你有沒有想過,也許你婆婆出現在病房,隻是個巧合?”
我撐著太陽穴靠在車窗上,心緒複雜,“我冷靜後也不是沒想過,可是真的太巧了,她剛好在那天出現,剛好拿了瓶藥給我媽,而我媽,剛好在她離開後沒多久,吞服安眠藥自殺。”
所有的巧合都碰在一起,我都無法告訴自己,這隻是巧合。
雪珂也覺得太過可疑,隻是勸道:“先把事情弄清楚吧,你不要太衝動了,現在應該把肚子裡的孩子放在第一位。”
我心事重重的應了一聲,下了車,又心不在焉的走到家門前輸密碼。
滴——
開門提示聲令我回神,原來密碼還沒換?
我愣了一下,進門換了拖鞋,準備徑直回房間,結果,剛走到樓梯口,就被人叫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