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邊好像還在開會,不過還是答應了下來。
我輕輕摸上肚子,回想剛才林芷說的話,隻覺得可笑又可恨。
問心無愧。
她怎麼有臉說得出這句話!
“哢噠——”玄關傳來開門的聲音,我轉身看過去。
程錦時推門而入,看見屋內的滿目瘡痍,瞳孔微微縮了一下,“是不是有誰來過?”
我淡淡回答,“你.媽和你的未婚妻。”
“你沒事吧?”
他眉心緊蹙,舉步走過來,想要抱我。
我看著他,往後退了半步,避開他的動作,“這就是你說的重新開始。”
在一地狼藉中重新開始。
他動作一頓,神色哀傷,“我沒想到她們會找到這裡來。”
隻是這樣不痛不癢的一句話。
我垂下眼瞼,深吸一口氣,仰頭凝視著他,輕輕地開口,“你知道嗎,我們的那個孩子,是你.媽害死的。”
我一瞬不瞬地盯著他,不想錯過他任何反應。
我告訴他這件事,並不是想要他做什麼,僅僅是要一個態度。
他震驚地看向我,抬手覆上我的臉頰,滿臉都是不相信,“是不是剛才被她們嚇到了?我媽怎麼會傷害我們的孩子?”
我說的話,他連半個字都沒有信,甚至連想都不用想。
在他眼裡,我不過是個受了刺激,在胡說八道的神經病。
我才知道,從昨晚到現在,我隻是活在自己編織的美夢裡。
妄想可以釋懷那些事情,妄想可以和他重新開始,妄想我們可以一起麵對一切。
現在呢,夢醒了,我不得不麵對千瘡百孔的現實世界。
我緩緩推開他的手,忍不住譏嘲,“是啊,她是你媽,怎麼會傷害我們的孩子?看來是我得了被害妄想症。”
說罷,我把家門鑰匙丟到一旁的桌上,越過他就往家門走去。
他追上來,一把拉住我的手腕,“你去哪裡?”
我用力想要掙開他的手,但力道對他來說,簡直是蚍蜉撼樹。
我直勾勾地看著他,唇角揚起嘲諷的弧度,“你管得著麼?程錦時,我們已經離婚很久了,而我肚子裡,還懷著彆人的孩子。”
我今天其實有想過,要不要把孩子的事情告訴他。
可是……他用實際行動逼我做了決定。
不知道我哪句話刺痛了他,他倏然鬆開我的手,額間青筋微微凸起,怒喝道:“你走一個試試!”
我的心臟像是被什麼擰了一下,疼得我幾近窒息。
我輕笑一聲,“行。”
我扭頭就往門外走去,一步一步,離他越來越遠,一直到我走近電梯,他都沒有再追上來。
我唇角的笑容也越發明媚,不知怎麼,笑著笑著,就嘗到了淚水的味道。
真疼啊。
我為什麼要這麼蠢,為什麼要重新對他抱有希望。
一旦有了希望,抽離的時候便是傷筋動骨。
電梯到一樓,我不顧及形象,放肆地哭著往外走,反正他不會來找我,反正不會碰見熟人。
誰料,剛出樓棟的門,一輛轎車一個急刹,直接停在了我身前。
我連忙抬手,慌張地擦眼淚。
駕駛座的車門推開,周子昀下來,臉上滿是擔心,走到我身前才鬆了口氣,“終於找到你了。”
“你特意來找我的?”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