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嵐一直呆到了下午,確定我和安安習慣這裡的環境後,才帶著保鏢離開。
冬天晝短夜長,這麼一番折騰下來,已經暮色四合了。
廚師看出我沒什麼胃口,於是做了些清淡的粥,我勉強自己吃了一些。
隨後,抱著安安上樓。
他白天睡夠了,現在很精神,洗完澡,便在床上玩得不亦樂乎。
似乎,已經不記得白天發生的事了。
可是,我無法忘記。
我渾身無力的躺在他的身側,眼神空洞地望著天花板,心口一陣一陣的抽疼。
第二次離婚了,這輩子,所有的尊嚴都沒了。
他真的好狠啊。
“麻麻……”安安忽然丟下了手中的玩具,肉肉的小手在我臉上蹭著。
我後知後覺地回過神,才發現,不知何時,臉頰上已經是一片濕潤。
我悲痛地閉了閉眼,伸手抹乾淨眼淚,將安安攬進懷裡,笑了一下,“安安乖,媽媽沒事。”
我能給他的太少,唯有儘力,讓他擁有一個快樂的童年。
不把自己的負麵情緒帶給他。
我陪他在床上玩了一會兒,便哄著他睡覺了。
他入睡後,我看著空蕩蕩的房間,心中像是被撕開了一個巨大的口子,冬天的冷風不住地灌了進來。
這一晚,可能因為是在陌生的環境,我睡得很不安穩。
次日,天剛亮時,我聽見樓下隱約有開門關門的聲響傳來,心裡頓時一緊。
是誰?
小偷?這個彆墅在半山腰上,要真有小偷進來……
我縮在被子裡的身體都不由繃緊了,我不是個膽大的人,但看了看在我身旁安睡的安安,我隻能逼著自己膽子大一些。
我躡手躡腳地下床,手裡緊緊地攥著個玻璃杯,一步一步的朝房門走去。
門外傳來上樓的腳步聲,一下又一下,離我的房間越來越近。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猛地拉開門,閉著眼睛不管不顧,揚手就要把手中的杯子砸出去——
“寧希。”
一隻手穩穩抓住我的手腕,與此同時,響起一道低醇的嗓音。
我透過走廊灑進來的亮光,看清眼前本該在國外的男人後,我雙.腿都軟了一下,原來是虛驚一場。
在他的地盤,差點把他砸傷了,我有些赧然,“對不起,我以為是彆人,差點傷到你了。”
沈宴廷滿不在乎,反倒揚了下眉,“有戒備心是好事。”
“幸好你反應夠快,對了,你怎麼回來了?”
不是讓黎嵐和他說,不用特意回來麼?
他和善地笑了一下,“國內有個項目,需要我回來盯一盯。”
“真的嗎?”
我不太信他的話,擔心他真的是為了我的事,特意回來。
他不太自然地清咳了一聲,“嗯,真的。”
我越發確定了自己內心的想法,卻不拆穿,“好吧。”
他足夠紳士,雖然特意跑了回來,但又編了個理由,不給我增加心理負擔。
“你怎麼這麼早就醒了?再回房間睡一會兒吧。”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