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垂下頭,“發燒了,三十九度。”
他眉心緊緊擰起,在我以為他要責備我的時候,他卻把自己的羽絨服脫了下來,裹在我的肩頭,“怎麼隻穿這麼一點就跑出來了?”
我渾身一僵,鼻息間湧進他外套上沾染的氣息,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我承認,剛才在彆墅的時候,我是很希望他能出現。
可是現在,我發現,他不出現,似乎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因為是急診,檢查結果很快就出來了。
醫生開了藥水,安安這種情況,需要打點滴才行。
程錦時不知道用什麼辦法,臨時弄到了一間單人病房。
可能是因為毗鄰著彆墅區,這家醫院的設施也很不錯,單人病房像家裡的臥室一樣,有些溫馨。
“你睡吧,我照看著安安。”
程錦時把病房內的暖氣打開,隨後讓我去陪護床上睡覺。
他這樣突如其來的細心,令我有些不習慣,我搖了搖頭,冷淡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們在這裡?”
莫非,他早知道我住在半山彆墅區,所以一直派人監視著我?
他坐在病床旁的沙發上,“安安的身份信息,在任何醫院就診,我都能得到消息。”
我頓時一怔,沒有再多說什麼,有些疲倦地半躺在沙發上,看著藥水一點一點地輸進安安的身體。
過了一個小時,我去護士台拿了體溫計,打算幫安安再測測體溫。
“我來吧,你睡一會兒,懷著孩子的,彆硬撐。”
程錦時把我手中的體溫計拿過去,態度強硬地把我摁在了陪護床上。
他拿著體溫計,小心翼翼地給安安測了體溫,看見還沒退燒時,微微蹙眉,又給安安換了一個新的退燒貼。
“哇……”
藥水快要打完時,安安醒了,不知道是因為生病了難受,還是因為打著針不舒服,他扯著嗓子哭了起來。
我本在打瞌睡,一聽見他哭,猛地睜開了眼睛,準備起身去抱他時,程錦時已經更快一步把他抱了起來,溫聲低吼著他。
從未有過的好脾氣。
我沒想到,他會突然變得這麼溫柔耐心。
安安和他很親,漸漸停止了哭鬨,又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隻是,這麼一鬨,我睡意全無,看了眼剩下的藥水,起身去找護士進來拔針。
拔完針,再測體溫,終於退燒了。
我提了一晚上的心,也放回了肚子裡。
不過,醫生說要再觀察幾個小時才能出院,免得又燒起來。
天微微亮時,他接了通電話,便一言不發地離開了。
這個時間,是公司有事麼。
還是,那個女人有事?
我壓下自己的心思,強迫自己不許胡思亂想,反正,已經要離婚了,怎麼樣都不關我的事。
誰料,不到二十分鐘,病房的門再一次被人推開。
他回來了,手裡拎著早餐。
他把早餐放在桌子上,朝我招了下手,“過來,趁熱吃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