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腦有一瞬的空白,哆嗦著撥出沈宴廷的電話,聲音因為疼痛,愈發虛弱,“我,我肚子疼好疼,有血……”
“彆慌,我馬上過來!”
他的聲音,帶著安撫人心的力量。
他又說,“最多十分鐘,等我過來。”
我以為他就在附近,拚命點頭,臉頰上有淚水滾落,“好,好……”
我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浮木。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我疼得幾乎沒了所有力氣,卻還是靠著僅剩的意誌,撐著發軟的雙腿下床,一點一點爬到家門,在地板上留下一條血印。
我抬手拉開門把手,等著沈宴廷趕來。
他很快穿著一身黑衣,從電梯內跑出來,一貫冷靜的人,此刻臉上滿是焦灼,“小希,小希……”
我無力回應他。
他二話不說,俯身抱起我便走進電梯,我原以為他是開車來的,未曾想,他抱著我坐進了直升機。
他仍然抱著我,交代飛行員,“去醫院,馬上。”
又低頭看我,一邊解釋一邊溫聲安撫,“這個時間,外麵太堵了,坐直升機比較快。醫院我已經安排好了,彆怕,一定會沒事的。”
我滿心滿眼都是感激,想要謝謝他,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好累……
可我不敢睡,我擔心睡過去,就會像曾經差點失去安安那樣,失去這個孩子。
很快,到了醫院,他抱著我一走下去,便又醫生和護士衝上來,將我放置在急救床上,推進醫院。
“孩子有早產跡象,馬上準備手術。”醫生極快做出判斷,吩咐助理醫師。
我迷迷糊糊中聽見這句話,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緊張得連指尖都在發抖。
寶貝……
你要乖,你答應媽媽,一定要平平安安來到這個世界。
頭頂的燈光晃眼,我眼前卻突然一黑,意識漸漸抽離,徹底陷入了昏暗中。
醒來時,四周都是雪白的牆壁,我有一瞬的茫然,隨後抬手摸上自己的肚子。
一片平坦。
我驚慌地從床上坐起來,低頭去看,下體卻傳來撕裂般的疼痛感。
我的孩子呢。
冬日的暖陽透過窗戶照進來,我心慌意亂,眼淚洶湧地砸落,透過病房門上的玻璃,看見門外有經過的護士,啞著嗓子喊道:“護士,護士!”
護士聽見,推門進來,“你醒了?感覺怎麼樣?”
“我的孩子呢?”
可能是因為經曆過安安的事情,我格外懼怕,問的時候,聲音都在發顫。
她欲言又止地看向我,“你的家屬知道,他沒和你說麼?”
“家屬?”我反問。
“就是你老公,送你來醫院的那個男人啊。”
我反應過來,她說的是沈宴廷,但我現在沒心思和她解釋,手心緊攥著被單,追問,“我的孩子到底怎麼了?”
其實,從她的神情中,我隱約猜到了什麼,隻是,不願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