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麼問。
我一下就聽出了意思。
林芷遠在澳洲，程錦時又派了人看守，按道理來說，她不會得知國內的任何消息。
可是，她不止知道了，還逃過看守人的眼目，逃了回來。
一定是有人通知她，並且幫她脫身。
我麵無表情地看著林芷。
她啊，還真是想方設法，消耗程錦時對她僅剩的一點親情。
林芷聞言，愣了一下，瘋狂搖頭，“沒有人讓我回來，是我自己要回來的！錦時，你不看僧麵看佛麵，放過她們父女吧！！”
程錦時像是聽見什麼笑話，唇角勾起好看的弧度，聲音冰冷，“你是讓我看你的麵子，放過處處想置我妻子、孩子於死地的人？你當你是誰？”
“我是誰？！我是你媽媽！我養育了你二十幾年，你就這麼和我說話嗎？！”林芷吼道。
“養育我的，是程家。”
程錦時淡聲回答，像是在看一個跳梁小醜。
可若是仔細看，能發現，他垂在雙側的手，不知何時已經收緊了。
他在忍著林芷，用他對林芷僅剩的一點親情，在容忍她。
林芷似乎是豁出去了，跟瘋子一樣的高聲吼道：“我不管，你必須放過雨茗他們父女！”
這一刻，我莫名的心疼車外站著的那個男人。
他所叫了快三十年的母親，居然就這樣站在他的麵前，為了自己的私生女和昔日情.夫，和他撕破臉。
老宅的傭人都在看著，林芷卻沒給他留任何台階。
我深吸一口氣，開門下車，“憑什麼？再說了，現在他們在警察局，你去找警察求情，也許更管用！”
這個女人，真當程錦時無所不能了麼。
厲以秦做的可是非法的買賣，人在警察局，程錦時又能怎麼樣？
林芷咬牙切齒，瞪著我，唾沫橫飛，“你給我閉嘴！現在的局麵，都是因為你這個賤人，你還有什麼臉說話？！”
我聽得分外刺耳，但程錦時似乎比我更生氣，他厲聲咆哮，“滾蛋！”
說著，他吩咐管家，把林芷趕出去。
兩個傭人衝上去，一人抓著林芷的一隻胳膊，想把她往外麵帶，但到底是顧忌她往日在程家的威風，沒敢太用力。
林芷胡攪蠻纏地反抗，嘴裡振振有詞，“你們做什麼！啊？！我是程家的女主人，你們現在竟敢這麼對我？”
“你和程家，已經沒有關係了。”
程錦時冷淡說完，拉開副駕駛的車門，準備讓我上車。
突然，林芷不知哪來的力氣，掙開了兩個傭人，衝過來跪在程錦時的腳邊，抓著他的褲腿，痛哭流涕，“就算……就算不放過厲以秦，你也放過雨茗吧，好不好？”
我明顯感覺到，男人的身軀僵了一下。
林芷見求程錦時沒用，又抓住我的小腿，“小希，小希……雨茗她還小，一時糊塗，你放過她吧！你說，她要是坐了牢，以後出來還怎麼活啊？！”
虧她說得出來。
秦雨茗都快三十的人了，還小？
男人眉眼冷厲，伸手抓住她，逼她鬆開我的手，“她一心想要了小希的命，讓她坐坐牢，長點教訓。”
“小希這不是沒事嗎？！”林芷理直氣壯。
程錦時冷嗤一聲，聲音像淬了毒，“小希要是有事，我就不要她坐牢了。”
“什麼？”
林芷懵了，不知道程錦時話裡的意思。
“我直接要了她的命。”程錦時嗓音寒涼到了極致，聽得人後背都跟著發涼。
許是他氣場太過強大，林芷被震在了原地。
程錦時拉住我的手，神情稍緩，“乖，上車，該去上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