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麼來了？”
緩了整整兩分鐘，我還是很驚訝，磕磕絆絆地問出這句。
我怔怔地看著他的五官，已經恢複了曾經的模樣，沒再易容了。
隻是，看見他眼底下的兩團青黑，和眼中泛著的紅血絲，我的心似乎被什麼扯了一下。
垂在身側的手，不由自主的抬起，想要伸手撫摸他的臉頰，卻又很清醒的克製住了自己。
我不該這麼做，也不能這麼做。
程錦時微微俯身，垂眸睨著我，唇邊掀起一抹極淡的笑，反問，“我不能來麼？”
他這句話令我愣了一下，差點接不上話。
他問的太過自然，仿佛他來，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我呼吸間皆是他身上的氣息，我的身體不自覺的緊繃起來，斂下心裡的漣漪，冷淡道：“你知道的，我和周子昀要結婚了，程總何必這麼大晚上的，來找彆人的未婚妻？”
說著，我輕輕推開他，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以我現在和周子昀的關係，已經沒資格得到程錦時的關心了。
倘若現在不狠下心，對他的傷害會更大。
“你真的想清楚了？”
男人在我身後，不疾不徐的詢問。
隨之，是他沉穩而緩慢的腳步聲，一下一下，像是踩在我的心上。
我走到落地窗旁邊，無聲地深吸了一口氣，轉身迎上他的眼神，下逐客令，“我想的很清楚，所以，請你馬上離開。”
“這是你的真心話？”他一瞬不瞬地盯著我，黑眸中，翻湧著我無法分辨的情緒。
似惱火、似無奈。
我攥了攥手心，緩緩點頭，“是……”
話還未說完，他突然三步並作兩步，走到我的身前，緊緊地抱住了我。
用了極大的力氣，勒得我連呼吸都變得艱難。
“對不起。”
男人腦袋埋在我的頸窩，甕聲甕氣，像個認錯的小孩一般。
我原本要掙紮的動作，猛然怔住，心仿佛被什麼絞了一下，“你沒有什麼對不起我的。”
話音剛落，頸窩處倏然有些溫熱的液體，又在短時間內，變得冰涼。
我徹底的僵住。
他伸手揉了揉我的後腦勺，聲音帶著點鼻音，“是我，是我讓你委曲求全了。”
我聽著他這樣的聲音，所有狠心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隻是任由他抱著，輕聲道：“不關你的事，是我自己的選擇。”
他聞言，沉默不語。
他不會信這句話。
我原以為，當時在醫院，我所說的話，足夠讓他把我當成一個朝三暮四的女人。
可是他沒有，也沒有一點懷疑我。
他清楚的知道我的意圖，所以沒有怨我，而是自責。
“你還沒有回答我，你還好麼？抄襲的事情，我知道了。”男人抱了我許久，調整好情緒後，緩緩鬆開我，執著地問道。
我抿了抿唇，“還好。”
他拉著我的手腕，若有似無地把玩著我的腕骨，“能解決麼？”
“應該能的。”
我有辦法證明“暖光”是我一手設計的。
但是，也擔心傅岑然會出一些我意想不到，無法應對的招數。
男人眼裡浮現一抹驕傲，大掌落在我的頭頂，“越來越厲害了，真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