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姝滿腹疑問,但她並未詢問獨孤尤,她並不是完全信任這位禁軍統領。
獨孤尤也沒有開口多說什麼,本分的在前方帶路,有他領路,一路上暢通無阻。
晏姝也發覺皇宮比往日更加壓抑,各宮門前都有禁軍把守,宮道內不見來往的太監宮女,偶爾遇見一兩個,也是禁軍在側。
她心又沉了沉。
皇宮如此戒嚴,父皇的病……
晏姝不敢繼續往下想。
謝斂隻覺被他握在掌中的那隻手驀地一顫,他跟著心弦一緊,輕輕安撫著手的主人。
晏姝不著痕跡的深吸了一口氣。
很快便到了養心殿外。
孤獨尤在外停下來,“屬下在外等候,殿下請——”
晏姝多看了他一眼,帶著謝斂一同進去。
待二人走進,一旁的守衛挪過來,壓低了聲音道:“統領,那少年跟著一起進去合適嗎?”
獨孤尤伸手在他腦袋上錘了一下,“臭小子,看清楚了,那位可是長公主的準駙馬,以後說不定是……”
獨孤尤頓了一下,又賞給守衛兩個爆栗,“你這臭小子,不該打聽的少打聽。”
守衛委屈巴巴的摸腦袋,“是。”
殿內。
周徳全聽見門口的動靜一早迎過來,他看見晏姝,眼眶頓時就紅了,大步走過去跪下,“殿下!”
晏姝見周徳全神色憔悴,眼底一片青黑,唇色也十分蒼白,便知他定是一直不眠不休照顧景皇。
她親手扶住周徳全的手腕,將他扶起,“不必多禮,周公公,父皇為何會昏迷?”
周徳全拿袖子擦去眼角的淚,定了定神,目光看向龍榻,一邊道:“回殿下,皇上是兩日前用過晚膳後暈倒的,初是太醫院的太醫都以為是中了毒,將皇上用過的膳食都測了一遍,但卻什麼也沒有驗出來。”
“皇上身上也沒有查出任何一種毒,可太醫用了許多法子,皇上遲遲未能醒過來。”
這兩日後宮前朝風聲鶴唳,草木皆兵,有心之人也在蠢蠢欲動,若非獨孤尤在宮門口直接斬殺了一名打著看望景皇實則想探聽消息的官員,恐怕此刻局麵會更混亂。
晏姝看向龍榻,蹙眉道:“若不是中毒,父皇怎會昏迷不醒?”
“太醫也是如此以為,皇上極有可能是中毒了,隻是這毒暫時還未驗出。”
宮裡的毒太醫院的太醫閉著眼睛都能聞出來,眼下遲遲查不清所中何毒,這毒多半來自宮外。
晏姝強壓下擔憂,“本宮已經命人去尋天下名醫,想來很快就有結果。”
周徳全點點頭,低聲安慰道:“殿下也不必太過憂心,皇上雖然昏迷不醒,但太醫說並無性命之憂。”
“本宮明白了。”
周徳全左右張望,突然揮手讓殿內伺候的另外幾個小太監退下,低聲對晏姝道:“殿下請稍候,皇上有一樣東西要交給殿下。”
晏姝眸光微動,看著周徳全躡手躡腳的走到龍榻旁,蹲下來在刻著繁複刻紋的床板上摸索了一番,她似乎聽見“哢噠”一聲輕響。
隻見周徳全從懷中拿出一塊銀片,撬開一塊木板,從裡頭取出一個長方形的紫檀木錦盒。
周徳全將床板複原,捧著錦盒遞到晏姝麵前,垂頭十分恭敬道:“殿下,此物是皇上去年就寫下的,皇上囑咐奴才,在合適的時候拿給殿下。”
不知為何,晏姝心跳陡然加快。
她接過周徳全手裡的錦盒,緩緩將其打開,盒蓋被緩緩掀開,露出錦盒中一卷明黃色的卷軸。
這是……聖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