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些人平日裡虐/待謝斂,捧高踩低,並不無辜。
她既說了替謝斂做主,自然要料理了這些人,讓他能過安寧日子。
候在宮門外的風鳴、雷炤二人立即帶著人入內,將一眾求饒的太監拖了出去。
“風鳴,半個時辰內查清是何人指使他。”晏姝語調冰冷沉怒,清冷的眉眼隱含怒意。
哪怕謝斂不受重視,他也是西襄國的皇子。
李公公隻是冷宮掌事,平日再如何欺辱謝斂,給他一萬個膽子也不可能毒殺謝斂。
風鳴心頭一驚,恭敬的應聲。
今日長公主殿下罰了鬱子安,不留任何情麵。
如今又因為謝質子動了怒,顯然是將謝質子護在羽翼之下。
看來鬱子安徹底失了寵,這位質子成了長公主殿下的新寵。
眾人都退下之後,冷宮再度恢複了寂靜。
晏姝轉眸看了眼謝斂,吩咐棠微,“命禦膳房做幾道可口的膳食送過……”
說話間,她的目光掃過一扇被冷風吹的搖搖欲墜的破窗,聲音停頓下來。
一直暗中注視著她的謝斂唇角緊抿,雙手攥緊,眼中閃過一絲難堪。
他垂下眼眸,低聲道:“讓殿下見笑了,許是李公公又命人將窗戶弄破了,我今日還沒來得及補。”
晏姝沒有說話。
她就站在廊下,身後便是謝斂所住的屋子,轉眸望去,內裡的一切一覽無遺。
一張簡陋的木床,一套最普通的桌椅,空蕩蕩的屋內再無其他擺設。
想起上輩子景國覆滅以後謝斂是如何待她的,晏姝眼底煞氣湧動!
李公公隻是被毒死還是太便宜他了!這樣的奴才,死一萬回也不為過!
與此同時,晏姝心中還生出一股愧疚。
因為景皇帝無視,她的漠視,竟縱的一眾見風使舵的奴才這般虐/待謝斂!
晏姝心裡很明白,宮裡這些奴才敢這般肆無忌憚的欺辱謝斂,與她有脫不開的關係。
按理來說,謝斂應該恨她才對。
晏姝眼神複雜的望向看起來乖巧溫順的謝斂,柔和的嗓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到的後悔。
“這些奴才欺你如此,恐怕多是因為本宮。”聲音中含著一些她自己都未察覺的緊張,“謝斂,你恨本宮嗎?”
謝斂神情一怔。
清澈乾淨的黑眸中露出迷茫和不解,沒有一絲的恨意,“我為何要恨殿下?”
他垂了垂眸,看起來乖巧極了,“殿下是殿下,奴才是奴才,我隻記得殿下從未親自下令讓人欺負我。”
自從四年前那件事之後……他恨景國皇宮的所有人,也不會恨長公主。
甚至這四年來,他心裡那點陰暗的心思發酵到現在已經越發的不可控。
鬱子安對他百般欺辱,他其實有辦法讓鬱子安死的悄無聲息。
可他沒有那麼做。
鬱子安是他與長公主之間唯一的聯係,不過是一些皮肉傷而已,若能用這些傷換一個可以遠遠看著她的機會,他不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