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子安緊緊握緊拳頭,臉色灰敗難看到了極點,他聲音晦澀,“五年前秋獵那天,長公主失蹤,皇上命所有人都去尋,可獵場所在昆山太大,哪怕是幾千人一起找,也要花上四五天的時間。”
“那幾日昆山上都是人,除了禦林軍、禁軍,還有參加秋獵的所有人,大家都想找到最先找到長公主來邀功,我也是。”
“我是鬱家不受寵的庶子,被嫡母苛待,雖然貴妃娘娘時常差人送東西過來,但她也無法插手鬱家後宅之事。”
“所以我想抓住這個機會,隻要我能找到長公主,那我就是長公主的救命恩人。”
“隻是我身子弱,沒尋多久就力竭暈倒在灌木叢裡。”
“或許是上天注定的,我在灌木叢中睜開眼,就看見了從懸崖上爬上來的謝斂,他爬上懸崖之後力竭暈了過去,我認出了他身上的玉佩,又看見懸崖峭壁上蜿蜒的血痕,心裡生出了大膽的猜測。”
那一天,他趁著四下無人,將謝斂藏進了隱蔽的灌木叢中,狠下心用荊棘和石子在身上劃出無數道傷痕,而後拿著那塊雙鳳玉佩,跌跌撞撞地跑到了鳳貴妃所在的營帳。
他什麼多餘的話也沒有說,隻是將手裡的玉佩不經意的讓鳳貴妃看見,在鳳貴妃急切的詢問他長公主在哪時,說了句,
“快去救殿下。”
之後便有禁軍順著一路蜿蜒的血跡找到山崖,又順著崖壁上斑駁的血跡找到了那個隱蔽的山洞,救出了失蹤三日的長公主。
在鳳貴妃的寢殿醒來時,鬱子安就知道他的謀算已經成功了。
長公主帶著傷來看他,看著那枚被他緊緊握在手裡的雙鳳玉佩問他還記得在山洞裡發生過何事時,他痛苦的捂著頭,告訴長公主他都不記得了。
屋內靜的落針可聞,一片死寂。
隻有鬱子安沙啞刺耳的嗓音不時響起。
晏姝的臉色已經冷的快要凝成冰霜,沉默的注視著鬱子安,眼底沒有半分情緒波動。
“殿下,我也是被逼無奈,走投無路了才想到行此事。”鬱子安說完最後一字,便開始對著晏姝求饒,“就算我不是殿下的救命恩人,但這些年與殿下的情義卻做不得假,求殿下看在我們這麼多年的情分上,原諒我年少無知好不好?”
年少無知?
晏姝冷笑出聲。
鬱子安他那是年少無知嗎?他分明是處心積慮,心思深沉!
晏姝眸底掠過一絲殺意。
鬱家即將會被抄沒,鬱家人不死也會被舉家流放,流放之地淒苦無比,比一死了之更讓人絕望。
晏姝原本想讓鬱子安乾脆的死去,如今卻改了主意。
鬱子安這樣的人,就該嘗遍極致的苦在深不見底的絕望之中死去!
晏姝移開視線,連多看他一眼都覺得惡心,目光微轉看向謝斂時變得柔和。
“走吧,這屋子裡空氣汙濁的很,不能久待。”
謝斂乖巧的牽著她的手,跟在她身後走出去。
“長公主!殿下!晏姝!你不能這麼對我!”鬱子安不甘的咆哮聲從身後傳出來。
晏姝充耳不聞,徑直帶著謝斂往外走。
走出屋內之際,謝斂不經意的抬眸,看見對麵書案上方懸掛著的一副詩詞時,目光微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