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微臣深夜冒昧求見。”沈季遠的聲音在外響起，晏琮臉上的不悅瞬間退去，親自起身去開了房門。
臉上帶著和顏悅色的笑意：“沈先生怎麼來了？”
沈季遠微微一笑，先恭敬的對晏琮行禮，方才道：“回殿下，微臣方才查到今日二皇子私下裡見了劉家劉蘊和，二人在柳巷萬花樓密談了兩個時辰。”
晏琮一愣，隨即臉上露出勃然怒意，“你確定他見的是劉蘊和？！”
沈季遠點頭，“不會有錯，正是劉蘊和。”
晏琮來回踱步，猛地伸手重重的拍在桌上，咬牙恨道：“劉蘊和收了本殿的好處，竟然還和老二見麵，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沈季遠垂眸，一身青衣襯得身材頎長筆直，如修竹一般折而不彎，“微臣懷疑劉蘊和早已經是二殿下的人，他此前恐怕是佯裝投效殿下，為的就是潛伏在殿下身邊，打探消息。”
“這個劉蘊和！”晏琮更生氣了，“薑、武、劉三家中，他是最快答應投效本殿的，沒想到從頭到尾他都是在欺騙本殿！他好大的膽子！竟然戲耍本殿！”
“殿下先彆惱。”沈季遠聲音低低，“殿下可有向劉蘊和透露什麼不該他知道的事情？”
晏琮聽聞此言神色反而一鬆，籲了一口氣，“先生放心，他什麼都不知道。”
“劉蘊和此前見過老二，本殿自然不可能這麼快就將他當做自己人。”
沈季遠也鬆了口氣，連笑容都輕鬆了幾分，“如此便好。”
“辛苦先生深夜來告知本殿。”晏琮目光落到沈季遠身上。
沈季遠抬眸，對上晏琮的視線，眼神誠摯又熱烈，“殿下於微臣又恩，微臣發過誓，此生必以殿下之事為先，不論什麼事，微臣都會第一時間告知殿下。”
“很好很好。”晏琮大喜，伸手用力拍了拍沈季遠的肩頭，“本殿有沈卿輔佐，何談大事不成。”
沈季遠嘴角帶著恰到好處的微笑，“微臣不會辜負殿下信任。”
“夜深了，微臣便不擾殿下休息了，微臣告退。”
沈季遠躬身行禮，轉身往書房外走去，在他即將邁步跨出書房門檻時，身後響起晏琮的聲音。
“先生留步，本殿還有一件要事與先生商量。”
在背對晏琮的地方，沈季遠微微抬起了頭，一貫淡然平和的眼眸中略過一抹極深的恨意，轉身時，如雲散煙消般沒了蹤跡。
他折了回去，恭敬道：“殿下還有何事？”
晏琮坐在書案後，眸光落在漆黑的硯台上，沉聲道：“先生以為，長公主晏姝可有不軌之心？”
沈季遠聽聞此言似是愣住了，好一會兒都沒有出聲。
晏琮抬頭，果真見他神色怔然，他蹙眉，“沈先生？”
沈季遠倏地回神，連忙躬身，略加思索後道：“殿下所言的不軌之心是指……”
晏琮冷笑了一聲，“自然是那個位置。”
“一個女子，也敢肖想那個位置，當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沈季遠忍不住笑了，“殿下這個猜測未免有些太過荒唐了。”
“長公主殿下此番令鬱家一夕覆滅，又前往北地找回了賑災銀，這兩樁事的確辦的很漂亮，但隻是因為皇上手裡無人可用，而長公主有權有勢，是一眾皇子公主中最特彆的存在，皇上隻不過是將她當成了一柄好用的刀罷了。”
“皇上膝下有四位皇子，除非皇上瘋了，否則他絕對不會讓一個公主登上儲君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