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忽有一道身影從密林陰影處走出,那人身形頎長,著一身銀色盔甲,腰佩一把黑漆漆的橫刀,唯有劍柄處纏繞著一根約莫兩指寬的紅綢。
他從陰影中走出來,一張妖孽般的俊臉顯露在眾人麵前。
風鳴、雷炤等人嚴陣以待,謹慎的看著他。
晏姝看著走近的鳳致,眼底掠過暗芒。
她竟沒有從鳳致身上察覺到殺意,難道他真的隻是來看熱鬨的?
鳳致生的十分高大,比他身邊一眾人都要高上一個頭,就連晏姝,也對這個從來隻聽說過但未曾蒙麵的鳳致生出了幾分探究。
鳳致同鳳家人一樣,都生的一雙相似的鳳眸,可他與鳳太傅、鳳經文二人氣質完全不一樣。
鳳太傅、鳳經文體貌多含著一股文人之風流倜儻之資,但眼前的鳳致,身上沒有半點弱氣,高大的身形,蹭亮的銀鎧和腰間那柄黑漆漆的橫刀,讓他整個人猶如修羅道走出來的嗜血修羅,隻帶著殺氣和血氣。
兩方人無聲的對峙,鳳致突地抬手,風鳴猛地握緊了手裡的玄淨劍。
男人帶笑的嗓音被風吹過來,“風侍衛不必這麼緊張,鳳某從未打算對長公主出手。”
他揚起的手落下,嘴中是道:“都先退下。”
站在他身側一道身形壯碩的男子踟躕兩息,有些猶豫,“統領……”
他不放心鳳致一個人麵對長公主的人。
鳳致輕笑了一聲,但他麵龐太過冷硬,這笑在他臉上怎麼看怎麼彆扭。
“蒙籍,長公主殿下是君,鳳某是臣,常言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若長公主殿下當真要殺了鳳某,鳳某也是逃不掉的。”
蒙籍聞言,神色微怔,似想到什麼,他低聲應下,帶著身後的著常服的陳留守軍隱退到山林內。
才過午時,但濃重的烏雲將太陽層層掩住,天光昏暗,倒像是下一刻就要天黑了。
鳳致站在那,吹在他身上的風都燃上了些許肅殺之氣。
風鳴心頭一緊,壓低了嗓音道:“殿下,此人恐怕不好對付。”
更令他意外的是,鳳太傅府的另一位少爺,身上竟有這般重的殺戮之氣,乍一眼看去,全然看不出此人是出自文官世家。
晏姝清冷的目光對上鳳致冷硬的視線,神色平靜,“鳳統領特意在此等著本宮,恐怕不單單是為了瞧熱鬨吧?”
鳳致麵上又扯出一個彆扭難看的笑,“長公主殿下果真聰慧無雙。”
若司空默在此,一定會搓著身上的雞皮疙瘩大聲囔囔的叫他彆笑了。
晏姝徑直忽略了鳳致這句敷衍的吹捧之言,冷聲道:“本宮不喜人拐彎抹角,鳳統領有什麼事就直接開口。”
鳳致頓了頓,似是未料長公主這般直接,終於放棄了彆扭的微笑,臉上恢複了冷然的堅毅,聲音低沉:“微臣來此,是給殿下送一樣東西。”
話落,他倏地抬手,一抹殘影從他手心掠出,隻朝著晏姝的位置射去!
風鳴神色一凝,掠身上前,對準那抹殘影一抓,將其抓在手中攤開。
是一封已經拆了火漆的信封。
鳳致道:“長公主殿下,此物是鳳家宮裡那位送過來,殿下不如猜猜,這裡麵寫的是什麼?”
山間的風聲呼嘯,風鳴手指撚動了幾下信封,轉而回頭將信件呈給長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