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姝心中忍俊不禁,麵上卻沒有顯露出來,她視線從手裡的書冊移開,落到謝斂臉上,淡淡道:“本宮瞧著不止今日,這小半個月府裡都不缺醋了。”
謝斂黑眸裡似有水光流動,“可是我伺候殿下伺候的不好,殿下才要彆的男子進府伺候?”
晏姝不語。
謝斂抿緊了唇,忽地挪了幾下緊挨著晏姝,毛絨絨的發頂在她胳膊上蹭了蹭,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低聲道:“殿下喜歡什麼花樣我都可以去學,殿下可不可以……”
“不要讓彆人伺候?”
這誰遭的住?!
晏姝心頭狠狠一跳,自打那日謝斂留宿在靈犀院之後,他便一改先前倔強不屈的性子,偶爾蹦出來的幾句話,晏姝都覺得招架不住。
難道這就叫開了葷之後便一發不可收拾嗎?
晏姝略帶深沉的暗自思索了一番,伸手揪了下他的耳朵。
無奈道:“你這麼聰明,難道不知道本宮為何要讓楚星河入長公主府?”
耳朵被人揪住,謝斂乖巧的神色也沒有半點變化,蹭著長公主的胳膊道:“我再聰明也比不過殿下。”
“這一回我真的猜不透殿下的心思。”
聞言晏姝倒能理解。
楚星河此人藏著很深,她此前吩咐影衛親自去交州查過,完全查不清楚星河的底細,若非上輩子親眼見過楚星河作為交州首富出席景泰十八年,也就是四年後的萬國商會,恐怕她都會以為是她記錯了。
“楚星河不簡單。”晏姝捏了捏手裡的耳朵,“楚家作為二皇子和皇後的母家,對二皇子忠心耿耿,隻除了這位十年前被下放到交州的楚五少爺楚星河。”
“楚星河與楚家不睦,本宮若要拿捏住楚家,楚星河是極好的突破點。”
謝斂垂了垂眸。
楚星河不簡單?
洛邑城中百姓皆知楚家五少爺是個不學無術的廢物,愚笨無知,才會在十年前被下放交州,那等貧瘠之地,能不能吃飽穿暖都是問題,楚星河能學到什麼?
但長公主的話他從不會去質疑,長公主那樣說,一定有她的道理。
楚家馬車內。
楚星放詫異的看著麵前的楚星河,倏地笑出聲,神色溫和,“星河,你怎麼會這樣說,什麼‘任你擺布’,你小時候大哥對你不好嗎?”
他有些傷心落寞的垂眼,“大哥知曉你氣惱父親將你送去交州,可若非你攪了那年的祭祖大事,父親如何會一氣之下將你趕出府?”
虛偽做作,惡心至極。
楚星河本以為他還能繼續忍,但他覺得是他高估自己了。
他沉默的看著麵前喋喋不休的楚星放,袖中的拳頭捏緊,朝著楚星放的鼻梁用力砸去。
“砰”的一聲。
楚星放始料未及,後腦勺重重的磕在馬車上,疼的他頭暈眼花。
一縷鮮紅的鼻血從他鼻間淌下。
楚星河收回拳頭,眯著桃花眼無害的笑起來,“這大冬天的怎麼還有蚊子,我替大哥拍蚊子,大哥不會怪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