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安宮內,楚皇後和太後用著景國各地送來的貢品,殿內溫暖如春,二人談笑著,隻聽見一片歡聲笑語。
“哀家著實沒有想到,這還沒到新年,眼下就已經這麼熱鬨了。”
楚皇後神色溫柔的附和道:“是啊,臣妾聽說鳳貴妃在翊坤宮門口鬨了許久,皇上那邊也沒有半點動靜。”
太後輕笑了一聲,“隨她鬨去,她鬨的越厲害,咱們越能多看看戲。”
“母後。”楚皇後端起茶盞抿了口茶水潤喉,“長公主一中毒,皇上便下令封鎖翊坤宮,這般看來皇上已經懷疑到鳳貴妃身上了。”
楚皇後眉心輕輕擰了下,“可皇上既然懷疑鳳貴妃了,為何卻隻是困著她,而不是徹查此事呢?”
“你難道不知道,皇帝是個多情種?”太後蒼老的聲音帶著淡淡的輕諷,“除了早死的沈雲菱,皇帝最寵愛的便是那個鳳氏,你以為他寵了鳳氏這麼多年,當真隻是因為鳳氏將晏姝養在膝下嗎?”
太後抬起那雙滿是滄桑的渾濁眼眸,淡淡道:“皇後,你要知道,在一個男人心裡,他的女人遠比子女要重要的多。”
楚皇後不知想到什麼,溫柔的神色僵了僵,那一瞬間的凝滯,竟有幾分扭曲可怖。
“臣妾明白了。”楚皇後微微垂頭。
太後見她這副模樣,長歎了一口氣,“這麼多年,你還不知道皇帝喜歡什麼性子的女人嗎?他最不喜的就是你這般溫柔順從的女子。”
“一個離經叛道的沈雲菱,他捧在了心尖上,連沈雲菱的女兒他也放在了心尖上。”
“而鳳貴妃雖然性子急躁衝動,但她生的美豔撩人,身上帶著一股驕矜的傲氣最是吸引男人。上一回她被皇上禁足,不過是耍了一個狐媚手段,就讓皇上解了她的禁足,淑薇啊,這些你怎麼都學不會呢?”
這一番話落下,楚皇後溫柔的笑意僵在了臉上。
她掩在袖中的手死死掐著掌心,努力想要牽起唇角微笑起來,卻如何也笑不起來。
她站起身對著太後福身,聲音有些晦澀,“母後恕罪,是臣妾無用。”
“你對哀家說這些有什麼用。”太後不滿的看著她,“隻要鳳貴妃一倒,晏琮便沒了被立為儲君的希望,到時候晁兒的贏麵是最大的,淑薇啊,隻要你能多討得皇帝一點歡心,這皇儲之位就是晁兒的囊中之物了。”
楚皇後一直垂著頭,沉默的聽著太後的話。
待太後說完,她才輕聲應了一句,“臣妾明白了。”
太後靠在軟枕上眼皮落了幾下,麵露倦色,她抬手擺了擺,“哀家倦了,你先回去吧。”
“皇帝那兒這會兒正是需要人安慰的時候,你親手做幾樣皇帝愛吃的送過去。”
“什麼話都能說,但不能提鳳氏,明白嗎?”
楚皇後屈膝行禮,輕聲應下,“是。”
她垂著頭,看不清神色,隻瞧見溫柔的眉眼,往下是一片漆黑的陰影。
慈安宮外,流景扶著楚皇後往鳳棲宮走。
“流景,皇上這個月來了本宮這兒幾次?”楚皇後突然開口。
流景愣了下,看見楚皇後淡漠的神色,心裡一跳,猶豫著答:“……一次,這個月皇上政事繁多,鮮少來後宮,也沒有去旁的娘娘那。”
“他何時政事不多。”楚皇後神色沒有什麼變化,語氣淡淡的,“那他去了多少次翊坤宮?”
這些事她們這些做奴婢自然都會早早打聽清楚,就是為了再主子問起時能答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