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此刻大秦使臣手邊有一柄劍,大抵他會毫不猶豫的自刎。
其他幾國使臣在聽到“大秦太子”四字後,神色都變得十分古怪。
其中東楚國使臣凝神盯著紫袍男子的臉看了片刻,高聲道:“我去年出使大秦時曾親眼見過大秦太子……的確是如此模樣!”
其他幾個使臣聞言紛紛附和。
“我等雖未親眼見過,但也仔細觀摩過大秦太子的畫像,的確是如此模樣!”
“錯不了錯不了,此人定然是大秦太子!”
“隻是……”
“大秦太子為何會在景國,還被景國長公主當成了階下囚?”
“階下囚”三字一出,靈魂出竅的大秦使臣總算回過神,他一張臉白了又紅,紅了又青,最後憤怒的瞪視晏姝。
一字一句咬牙道:“長公主如此對待我國太子殿下,可是半點沒有將我大秦放在眼裡?!”
他怒起拍桌,唾沫星子不受控製的四濺,“爾等如此行徑,簡直是將我大秦的尊嚴踩在腳底踐踏!”
“本使歸國之後,定會仔仔細細稟報我國皇帝,言明景國對大秦的蔑視之意!”
大秦使臣心中暗自捏了把汗。
他無比清楚,此刻他不過是色厲內荏,在看清太子模樣時,後背便被冷汗浸濕了。
景國長公主不可能貿然私抓大秦太子,定然是太子暗中做了什麼手腳卻被景國長公主發覺。
內心湧上強烈的不安,大秦使臣總覺得即將發生什麼大事。
大秦太子無故出現在景國,已經是十分不妥之事,他隻能先發製人,先將罪名安到景國頭上。
眾人都聽出了大秦使臣的言外之意。
大秦使臣直接指控景國對大秦不敬,企圖先將罪名冠在景國頭上,屆時無論景國如此辯解,景國冒犯大秦太子之事便已坐實了。
無人會想到是大秦太子先無故出現在景國,因為七國之中,大秦最為鼎盛,無人會因為景國而得罪大秦。
大秦使臣也正是篤信這一點,才敢反過來倒打一耙。
景皇麵色冷沉,眉頭緊攏,什麼話也沒有說。
太後和楚皇後暗中對視一眼,太後對著楚皇後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多管閒事。
楚皇後不著痕跡的與晏晁對視一眼,對他輕輕搖頭。
晏晁垂眸,若有所思的端起茶盞。
晏殊擅自抓了大秦太子,實在不是什麼明智之舉。
不論大秦太子擅自出現在景國有何目的,晏姝都不該以階下囚的待遇對待大秦太子,哪怕錯在大秦太子,但景國式微,大秦乃七國之首,此時得罪大秦,無異於火中取栗。
但……
晏晁低垂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
若晏殊因為此事得罪大秦,父皇一怒之下厭煩了她,他便無需費心拉攏晏殊了。
若非太後和楚皇後多次讓他拉攏晏殊,他是決計不會對這種離經叛道、冷漠薄情之人露出半分好臉色的。
……
大秦使臣先發製人,幾句話便將過錯儘數推到了景國頭上。
眾人神色微凜,臉色各異。
晏姝神色淡漠的看著大秦使臣憤怒的譴責,眼中不見半點波瀾,她並未因此露出半分怯意,隻抬頭望向景皇,兀自道:“父皇,兒臣想做一件事,若有冒犯之處,還請父皇寬恕。”
景皇與她對視一息,在眾人的注視下額首,“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