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姝沒有回靈犀院,轉頭往藏書閣的位置走去。
藏書閣挨著東院牆,位置偏僻安靜,三層的閣樓裡放滿了各種書籍,有些是管家買來的,有些是父皇送過來,還有些是各個世家作為禮物送來的孤本。
晏姝隻看完了一層樓,多是有關民生和政治的書籍。
藏書閣的院外有四個侍衛把守,院內寂靜無聲,晏姝讓侍衛們都在外候著,自己一個人走了進去。
穿過庭院,她走到廊下,見大門敞開著半扇,略微猶豫了一下,便放緩了動靜輕手輕腳的側身走了進去。
藏書閣內很安靜,放眼望去都是陳列著整齊書籍的木製書架,錯落有致的擺放著,挨著窗戶的位置擺放了兩套書桌,還有一張能睡得下兩人的軟榻。
藏書閣三層都是如此布置。
穿過一排排書架,晏姝悄無聲息的沿著樓梯走上二樓。
謝斂平日裡比較喜歡待在二樓,今日多半也是在那兒。
晏姝習武,幾乎可以將腳步和呼吸聲壓到極輕,因此藏書閣內十分安靜,隻偶爾有風吹動窗扇的聲音響起。
連書頁翻動聲都沒有。
晏姝心中有些納悶,徑直往窗邊軟榻走去,她一抬眸,便看見了一副美人側臥的畫麵。
少年斜躺在軟榻上,許是屋內炭火燒的足,他脫出了外裳,露出了白色的中衣。
因斜躺著,寬大的衣襟大敞,隱約可見起伏的胸膛,順著白皙如玉的胸膛往上,是少年微微凸起的喉結,俊美如畫的眉眼。
在晏姝印象中,謝斂一直俊美的如同古畫卷中走出來的翩翩公子,氣質如仙,淡漠出塵。
但此刻,暖黃的燈燭落在少年身上,為他渡上了一層惑人的魅色。
這樣的絕色少年,應該沒有人能視若無睹,把持得住。
晏姝就是那個把持不住的。
她呼吸亂了亂,腳步平穩的走到軟榻邊,在謝斂睜眼時,扯下腰間的巾帕,蒙住了他的眼睛。
謝斂眼皮顫了顫,聞到熟悉的氣息並未反抗,嗓音帶著未睡醒的慵懶。
“殿下?”
晏姝伸手抵住他的唇瓣,“噓,彆說話。”
謝斂就乖乖的不出聲了,也不問為什麼。
巾帕是上好的絲綢,白色的並不遮光,謝斂睜開眼也能看見麵前少女朦朧的身影向他緩緩靠近。
謝斂呼吸緊了緊,喉結不由上下滾動。
與長公主同吃同住這麼長時間,因一直沒有名分他始終不敢真的冒犯長公主,但偏偏長公主總愛壞心眼的撩撥他。
他是又開心又痛苦。
謝斂覺得他不能這麼慣著長公主,否則長公主便會越發的得寸進尺。
因此在晏姝的唇瓣快要與他相貼時,謝斂伸手抵住,低低道:“殿下,我還沒有用晚膳。”
長公主最在意他的身體,不會放任不管的。
果然,晏姝一聽這話就僵了僵,坐直了身子道:“為何不用晚膳?”
透過白色的綢巾,謝斂隻能看見她模糊的身影,卻看不見她的表情,他閉上眼小聲道:“我想等殿下一起用膳的。”
“本宮不是說過,若本宮獨自進宮,你不必等著本宮一起用膳嗎?”
謝斂聲音更小了,“殿下不在,我沒有胃口。”
晏姝就不說話了。
她坐在榻邊看著謝斂的臉,看見他白綢下不停顫動的睫毛,很努力才壓下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