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側目訓斥晏安渠,“還趕緊向皇上請罪!”
晏安渠聽話的朝著景皇跪下,捂著額前的手順勢拿開,露出被砸的通紅的額角。
“請皇上恕罪,臣不是有意的……”
景皇見他們如此態度,麵色溫和的大步走近,定睛看了眼河間王和晏安渠的額頭,眉頭微蹙道:“這是怎麼回事?”
河間王沒有表露出憤怒,隻一臉委屈道:“回皇上,臣也不知,臣與渠兒方才就在此好端端的坐著,不知道突然飛過來什麼東西砸了渠兒!”
景皇目光往周圍一掃,肅聲道:“眾愛卿都看看身邊,找一找是何物砸了河間王。”
眾官員連忙低頭尋找起來,很快,便有一名官員道:“找到了,皇上,是一顆石子!”
石子?!
晏安渠臉上扭曲了一瞬,他沒忘記先前在宮門口時也不知從哪飛出來一顆石子砸在他眼眶上!
他唰的抬頭看向晏姝所在的位置,那時宮門口還有不少人,但其他官員不可能敢對他動手,一定是晏姝!
河間王察覺到他眼神不善的盯著晏姝,心中驚了驚,還來不及阻止,景皇亦覺察到了。
景皇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冷聲道:“朕觀他並無大礙,此事等宴席結束後再查,待朕查明真相,朕一定會嚴懲那人。”
河間王心有不甘,“皇上,不如現在就……”
景皇直接打斷他的話,“皇叔,今日這宴席是朕特意為你準備的接風宴,安渠既然沒有大礙,此事便暫且按下。
朕聽說皇叔很想念洛邑的炙烤仔羊,特意吩咐禦膳房精心準備了,皇叔不如先嘗嘗佳肴?”
這一番話直接將河間王的嘴堵住了,他看出晏皇的不悅,垂著頭應了聲是。
景皇道:“都落座吧。”
他走向最上方的龍椅,晏姝帶著謝斂走向她的席位,其餘人也都尋到自己的席位坐好。
晏安渠心有不忿,暗中拽了下河間王的衣袖。
河間王坐了下來,壓低了聲音道:“且忍忍,等宴席結束後再說。”
晏安渠跋扈囂張,但他卻不敢忤逆河間王分毫,聽了他的話哪怕心中再不忿,也忍耐了下來。
晏新霽看著父子二人的互動,端起茶盞遮掩住了嘴邊的苦澀。
晏姝不經意看見這一幕,想到上一世晏新霽的下場,心中微歎。
晏新霽太過愚孝,哪怕河間王如此對他,還一直對他抱有期待。
歌舞開始前,景皇關心了一下河間王的身體,詢問了一些益州的情況,河間王恭敬的一一回答,君臣二人看起來十分和睦。
晏皇也沒有詢問太多,問的差不多心底有底後便命周徳全宣召歌舞,美酒佳肴也被宮女一一呈上來。
待菜都上齊,景皇對著眾人溫和道:“今夜夜宴是為了給河間王接風洗塵,所以不談國事,諸位愛卿隻管吃好喝好。”
眾人連忙起身,恭敬的回了一禮。
河間王的位置就在景皇下方,舞樂聲響起後,河間王便熱情的給景皇敬酒,景皇也很給他臉麵,河間王敬一杯,他喝一杯。
晏姝掃了一眼氣氛看起來十分融洽的二人,嘴角輕輕揚了下。
坐在她身邊的謝斂給她剔下羊腿上的肉,放在她麵前的玉碟內。
晏姝吃了一塊,外酥裡嫩,味道的確不錯。
她將剩下的幾塊夾到謝斂的玉碟中,“你多吃些。”
謝斂忍不住笑起來,乖巧的拿著筷子吃乾淨。
坐在他們斜對麵的晏安渠看見這一幕,嘴角氣歪了,伸手扯了下晏新霽的衣袖,問道:“那少年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