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憶辰,母親剛逝去不過半年,你便認彆人做母親,還處處偏心一個外人,甚至為了她不惜助紂為虐,把自己的親妹妹推入火坑,你以為母親還想見你嗎?”
這番話每一個字都像一把把尖刀,把葉憶辰的心臟割得遍體鱗傷。
窒息般的抽疼感從胸口滿眼到全身,他的臉色頓時就白了幾分,眼周赤紅,此時襯得他整個人脆弱極了。
“對不起……”
他頹廢地推後幾步,不知是在對誰道歉。
葉檀兮卻覺得他這副樣子惡心極了。
她不屑一顧地轉身離開了房間。
葉憶辰看著她的背影,眼底布滿愧疚,還有一絲飛速閃過的畏懼。
他抬腳想要追上去。
宋寧冷臉上前一步擋住了路。
他居高臨下地掃了一眼葉憶辰,嘴唇緊抿,眼神中全是厭惡。
見對方沒有再追的意思,才轉身離開。
葉檀兮和宋寧去了宋橪的墓前,兩人把祭品擺好,宋寧又開了一壇宋橪生前最喜歡喝的酒。
葉檀兮還是像往年一樣,跪坐在墓碑前麵,頭深深地低著,額前秀發自然的垂下,被風吹得輕輕搖晃。
發絲掃弄著臉頰,帶來的微微癢意,讓她又好似回到了那年她趴在冰冷的床邊,母親用帶有一絲溫度的手輕輕揉弄她頭頂的時候。
那時母親三天未儘食水,早已經呈現油儘燈枯之勢。
她的身體瘦弱得如同枯竭的樹枝,好似輕輕一碰就碎了。
房間裡昏沉一片,死寂無聲,好似死神就站在麵前,她緊緊閉合著眼,意識早已經模糊,僅憑最後的意識愛撫著自己最放心不下的小女兒。
尚且年幼的葉檀兮活生生哭暈了過去,醒來就發現麵前母親的身體徹底沒了溫度。
每每想到那一幕,葉檀兮的心就如同被一隻無形大手緊緊攥住一樣,難受得喘不上氣。
宋寧把那壇酒倒了一半在宋橪的墓碑前,剩下的他一口一口沉默著喝光了。
今日的天格外晴朗,周圍卻有細風不斷.
突然風停了。
葉憶辰等人從後麵走過來,他筆直地跪到了宋橪的墓碑前,愧疚不堪地抬不起頭。
雲楚月則特意繞到葉檀兮身邊,她雙手提起碎花金絲裙擺,嬌嬌柔柔地跪了下去。
全身上下打扮的精致又隆重,身上的刺鼻香味彌漫得周圍都是。
葉淞澤與宋橪沒有血緣關係,隻象征性地站在一旁,表情鄭重。
葉檀兮起身就走。
葉憶辰轉頭看著她,眉心皺成一個結。
“檀兮,留下來與兄長一起好好陪陪母親吧,你以前每次來這裡,不都是要待上一整天的嗎?”
“不了,我嫌膈應,等什麼時候你們走了,我再來。”
葉檀兮和宋寧頭也沒回地走了。
她原以為葉憶辰他們還要在母親墓前多待上一會,誰知等她回到靈堂時,卻發現他們竟然比她還快一步回來了。
而且靈堂之上,屬於母親的牌位不知被誰掃落到了地上,摔成兩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