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律把顧迦洛放到床上後,就彎下腰來,幫她脫鞋子。
然而並沒有這麼順利。
顧迦洛像是能感知到是他。
醉了的人,要麼成一攤爛泥,要麼力氣出奇得大。
她此刻就是後者。
沈律一碰,她就撲騰著雙腿躲避,嚷嚷幾句醉話,還夾雜著厭惡的“滾”字。
最終,她愣是自己把鞋子甩掉的。
等張媽端著水上樓時,隻看到醉醺醺的小姐自己躺在床上,令人心疼。
張媽直歎氣。
沈先生身為小姐的未婚夫,卻一點都不關心小姐。
小姐的親生母親也是這樣,隻在乎領養的養女,根本不管小姐死活,估計連小姐回國都不知道。
這有錢人,未必就比普通人過得幸福。
一直折騰到淩晨兩點,張媽才輕手輕腳地關上房門,下樓休息。
彼時,二樓的另一間臥房。
房門半開著,屋裡沒有光,男人靠在椅子上,思緒不明地望著窗外。
直至聽見張媽下樓的聲音,他才起身,將房門關上了些。
而後,彆墅內一片寂靜。
……
次日,沈律一早就出門了。
張媽說,他如今負責顧氏旗下的子公司,還親自參與了一個實驗項目,每天都是早出晚歸。
顧迦洛隻信了一半。
沈律可沒把這兒當成家,隻當做一個用來睡覺的酒店罷了。
就算他沒有那麼忙,也不會在這兒多待。
顧迦洛在家中比較隨意,穿著小裙子,長發編成一股麻花,坐在餐桌邊,宿醉後什麼都不想吃,僅是低頭攪拌著碗裡的粥。
張媽接著道。
“夫人早上來過電話,問您是不是回來了,我已經向她如實彙報。”
“還有,沈先生讓我轉告您,今晚老宅有家宴,他會來接您,到時候一道去。”
顧迦洛心不在焉地點點頭。
“一會兒讓人備車,我要用。”
張媽多嘴一問,“小姐,您要去哪兒?”
“剛回國,四處逛逛。”
她這回答很合理,張媽並未多想。
而她逛著逛著,就逛到了心理診所。
……
診療室內。
徐慧像個大姐姐一樣和顧迦洛“閒聊”。
從她十歲起,徐慧就是她的主治醫生,這兩年,她們聯係得也很密切。
她和孟緒的事,徐慧都知道。
“回國後,有做噩夢嗎?”徐慧謹慎地問。
她還記得,第一次為顧迦洛進行催眠治療時,小姑娘的應激反應很嚴重。
一個十歲的孩子,親眼目睹疼愛她的繼父被人虐殺,其中的痛苦與折磨,常人無法感同身受。
顧迦洛沒有回答她,而是注視著桌上那束玫瑰花,笑問。
“徐醫生,你談戀愛了嗎?”
徐慧表情幸福。
顧迦洛則目露迷茫,
“戀愛真的會讓人幸福嗎。
“我聽你的建議,接受了孟緒的追求,嘗試接納彆人的善意與愛,剛開始有點喜歡他,但後來,一刻也無法忍受。
“我試探著和他說分手的話題,但他態度很強硬,非說什麼時候結束,得由他說了算。
“看他那副想要控製我的樣子,我甚至想要殺了他。
“不過,我克製住了。
“他想自己說分手,想要體麵,我都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