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律當著蔣怡的麵,將支票撕成兩半。
蔣怡想要製止,為時已晚。
一抬眼,就看到男人那棱角分明的下頜。
他低垂著眼眸,令人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緒。
而後,平緩的語調響起。
“婚姻不該被安排。”
蔣怡很想說一句,他和顧迦洛,不就是被老爺子安排的麼。
但,倏然對上沈律那雙沉靜似海的眸子,心猛地一沉。
他就像那蟄伏於林間的野獸,哪怕隻露出一雙眼睛,也足以震懾獵物。
蔣怡鮮少和沈律打交道,是有理由的。
十二歲那年,她被宛嫆夫人領養,在顧家待過一段時間。
顧家是南城第一豪門,她在這兒格格不入。
她以為,被顧家資助的沈律,和她是同類人。
他們同樣出身卑微,卻有著堅韌的性子。
她被顧瀟瀟他們排擠,隻能去和沈律抱團取暖。
但當她向沈律傳達交友請求時,他拒絕了。
他眼神溫和,言語卻是那樣冰冷。
再後來,他們都長大了。
她看中他的能力,想和他強強聯手。
也就是那次去找他時,她發現了他的秘密。
所有人眼中的三好少年、學校最守規矩的風紀委員,竟趁著夜色,靠在牆角抽煙。
煙霧繚繞,將他襯得如夢似幻。
他倚著牆,後背微微佝著,喉結滾動間,吐出白色的煙圈……
明明在白天,他還沒收了同學的香煙。
她以此威脅他,他卻對她溫柔地笑。
第二天,她的書包裡就被查出了一包煙。
而身為風紀的他,淡淡一笑,當著其他人的麵,說她是初犯,可以不記過。
他像個優雅的紳士,實則壞透了。
那次的教訓讓她明白。
當沈律對一個人笑得很溫柔時,那人就要小心了。
蔣怡隻是晃了下神,再次抬頭,方才還站在她麵前的沈律,已經不見了。
……
另一邊。
宛嫆正和顧迦洛待在房間裡。
房門反鎖著,母女二人一個站在窗邊,一個坐在床上。
宛嫆凝望著遠方,板著臉道。
“兩年前,我就不同意你和沈律訂婚。”
顧迦洛不作聲。
她靠在床頭,心不在焉地玩著平板上的小遊戲。
宛嫆轉麵看向她,一臉嚴肅。
“我的第一段婚姻很不幸,就是因為不聽長輩勸告,執意跟了那個人渣,如今你又要走我的老路麼。”
顧迦洛手中的動作停頓了一下。
旋即,抬眼看向宛嫆。
“可是媽媽,我現在很幸福。
“我為什麼要和沈律結婚,彆人不知道,您肯定清楚吧?所以您更應該支持我啊。”
說到這兒,她的目光流露出一絲悲切和期望,幽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