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迦洛不耐煩地問。
“沈律,你聽到了沒有。”
“嗯。聽得見。”男人嗓音低沉,情緒難辨。
“那就這麼說定了,明天我們一起去見爺爺。”
說完,她就掛了電話。
……
砰!
由於沈律操作不當,實驗室的氣體發生了小爆炸。
其他人眼疾手快地幫著處理。
見沈總心不在焉的,都以為他在為實驗犯愁。
有人關心道。
“沈總,您要是累了,就先休息會兒吧,剩下的我們操作就行了。”
沈律抬眸,溫和一笑。
“那就麻煩你們多做一點了。”
然後,他就離開了實驗室。
組員們互相看了一眼。
其中一人低聲說道。
“沈總特彆在意這次的實驗,肯定給了自己不少壓力。我們也得好好乾。”
有人附和道。
“像沈總這種待在實驗室裡、親力親為的管理者,真的很少見。”
“對啊,換做彆人,早就無暇分身了。”
“話說,沈總快結婚了吧。”
……
眾人忙裡偷閒地聊天時,沈律已經回到了辦公室。
門反鎖後,無人能夠打攪。
他坐在沙發上,欠身從茶幾暗格裡拿了包煙出來。
煙霧模糊了他臉部的輪廓,也遮擋了深藏的情緒。
眸光由溫和變清冷,不過刹那。
他背靠著沙發,瞳仁內一片寂滅。
好似雙無形的手扼住他的咽喉,令他如同置身湖底,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他下頜微抬,單手解開襯衣最上麵的兩粒扣子。
從頜骨到頸部,連成的線條透著蠱惑感。
吐出煙圈時,他的喉結輕輕滾動。
抽完一根,又接著續上第二根。
不經意間,他那唇角翹起了一道弧度,譏誚又諷刺。
寂靜中,從他胸膛間震顫出一聲輕嗤。
“嗬。”
不結婚了……
說得倒是乾脆。
當初逼婚的是她,如今退婚的也是她。
她真以為,什麼事都能當做遊戲來玩麼。
每次都是這樣。
年少時期,他也曾對她有過朦朧的情愫。
當他想要跨出那艱難的一步時,她卻用格外殘忍的方式告訴他——他不配。
而今,當他好不容易要接受這門婚事,心甘情願地踏上那條滿是荊棘的路時,她卻突然截斷了這條路。
她不管他能否回得去……
可笑的是,他其實早就知道,在她看來,他的一切都可以隨意踐踏,包括真心。
此刻,沈律清俊的臉上覆著濃濃倦意。
他有些累了。
他恨顧迦洛的無情。
但他更恨自己無力逃脫。
明知她以折磨他為樂。
明明想狠心往前走。
可隻要她喊他,他總會忍不住回頭看。
退婚,是他以前所求。
可是就好比兩個說好要殉情的人。
他已經喝下那致命的毒,遍體鱗傷,隻能慢慢等死。
事已至此,他如何能眼睜睜看著另一個人獨善其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