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迦洛不見後,沈律第一時間打開手機查她的定位。
可她早有預防,根本就沒帶手機。
……
與此同時,宛嫆和蔣怡也回到了家裡。
“母親,您……”
宛嫆卻若無其事地扯開話題,詢問她。
“今天是除夕,林遠臣有約你見麵麼。”
蔣怡接過她脫下的大衣外套,“有的。”
“那就去見見吧,彆讓人家久等。”她的語氣有一絲疲憊。
“可是母親,我更想陪著您。”
丈夫背叛她。
親生女兒又不關心她。
母親身邊隻有她這個養女了。
可宛嫆現在隻想一個人清淨清淨。
她毫不猶豫地拒絕了蔣怡的心意,並發給蔣怡一個大紅包,讓她買些東西給林家父母。
目送著宛嫆上樓後,蔣怡轉頭就聯係了林遠臣。
雖然她不怎麼喜歡林遠臣這個人,可林家的家境很不錯,她不能讓母親失望。
……
樓上。
宛嫆回到房間,鎖上門後,才筋疲力儘地坐在了沙發上。
臥室裡還擺放著她和顧寒笙的照片。
她麵無表情,仿佛戴著一張麵具。
不多時,房間裡響起歎氣聲。
宛嫆拿起一張相片,手指輕撫男人英俊的臉龐。
那眼神裡,有種近似偏執的熱度。
“她叫你‘寒笙’,她怎麼敢這樣叫你……”
……
十點左右。
沈律在墓地找到了顧迦洛。
她正站在顧寒笙墓前,眼神黯淡無光。
聽到腳步聲,她也沒有什麼反應。
沈律帶了件禦寒的大衣,默默給她披上。
肩上一重,顧迦洛這才轉頭看去。
而她像是在看他,又像是在透過他看空氣,目光麻木空洞,瞳孔微不可察地顫動……
沈律知道她肯定不願意他出現在顧寒笙墓前,便自覺避讓。
“我去那邊等你。”
說完,他就移步到彆處——一個能夠看到顧迦洛,卻不會讓她注意到他的地方。
不多時,沈律見她搖搖欲墜,似乎是累得站不穩了。
他立即過去攙扶她,卻被她一把推開。
她兩眼含淚,怒聲斥責他。
“彆碰我!你們都是騙子!騙子!”
她聲帶撕扯著,以致嗓音哽咽沙啞。
骨子裡的霸道與遭背叛的憤怒相交織,叫囂著剝開她那點理智,將其吞噬。
可哪怕被洶湧的憤怒逼紅了雙眼,她依然強撐著,克製那流淚的欲望。
寒風吹來,她的身體顫抖著。
她充滿警惕地後退,不讓沈律靠近。
如同一隻無家可歸的小獸,在危機四伏的森林中亂竄,迫切又緊張。
為了不刺激她,沈律站在原地沒有動。
他眉峰斂起,深邃的眼眸中含著關懷。
“外麵冷,我們先回家好麼?”
顧迦洛嗬斥他,“我不要!冷死算了!不要你管!”
“我明白你現在不好受……”沈律不忍見她這樣折磨自己。
她卻像被點燃的炸藥,大聲駁斥他。
“你明白什麼!你根本什麼都不懂!
“顧爸爸騙了我和媽咪,幾年了,他從來沒告訴過我們那對母女的存在!
“他和她們拍照……那個娃娃……那娃娃我也有一模一樣的!如果那麼喜歡她們,就和她們在一起好了,反正我也不是他親生的!
“他根本就沒那麼愛我們!”
終於,在一聲聲宣泄中,眼眶已經蓄不了更多的淚。
她雙手掩麵,放聲痛哭。
沈律上前幾步,將她輕輕摟抱住。
聽她哭,他的心裡也不好受。
手一下又一下地拍著她後背,聲音也不自覺地變得溫柔輕緩。
“不是的……他很愛你們,這一點毋庸置疑。
“若是知道你這麼說,他該有多傷心。
“洛洛,你不是最喜歡顧爸爸的嗎?為什麼不相信他,相信他對你們母女的感情呢?”
他這麼說,顧迦洛哭得更凶了。
她兩隻手死死攥著他的衣服,悲傷憤怒下,身子戰栗。
她哽咽著問。
“我相信……相信的……可如果……如果她真是顧爸爸……的孩子,我……我該怎麼辦……
“難道……我要接納她嗎……
“我總不能……不能傷害她吧……那樣……顧爸爸會……會生氣的……
“可我……我真的好難過……沈律,我好難過……”
她暫時忘了他們之間的恩怨,單純將他當做一個依靠和傾訴對象。
沈律的心情也跟著酸澀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