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老爺子設下這頓飯，要楊曦母女向宛嫆母女道歉的時候，楊貞貞就跟母親商量好了。
都說顧迦洛性格單純，整天嘻嘻哈哈、沒心沒肺的，並不難哄。
所以她們隻要在宛嫆那兒過關就行。
可就在被顧迦洛警告後，楊貞貞突然覺得，這個小的也不怎麼好對付。
宛嫆是冰霜臉，看著就不好親近。
顧迦洛則是表麵笑嘻嘻，卻讓人更不舒服、
楊貞貞也不知是不是自己多想了。
她再度試探著開口。
“迦洛姐姐，我和我媽是想誠心要……”
顧迦洛可不想繼續聽這些假大空的話。
哪怕老爺子在場，該說的她也毫不避諱。
她攪拌著手裡的湯匙，緩緩道。
“沒說你們不誠心啊，隻是覺得你們有點囉嗦，有點吵。你們冤枉顧爸爸的事，還很沒良心。
“道歉很容易的，左右不過幾句話的事。
“你們真心實意地說，我們就真心實意地聽。
“相反，你們要是虛情假意地說，我們也就假裝聽聽，以後也以虛情假意回敬。
“爺爺，我這麼說，您不生氣吧？”
顧迦洛能這樣坦率，而不是像宛嫆那樣陰陽怪氣地嘲諷，老爺子自然是樂意聽的。
而且一來她說得不過分，二來她年紀輕，可以任性些，這第三嘛，本就是受了委屈的，就算說些重話也不過分。
見老爺子壓根不幫自己這邊說話，楊曦母女心裡很不痛快。
她們道過歉了，也沒有收到對方的原諒，反而還要繼續看對方臉色。
“都坐吧。”老爺子發話，讓楊曦母女就座。
這倆人倒是會裝可憐，一直低著頭，像那受欺負的小媳婦兒。
一頓飯吃得不上不下，誰都沒胃口。
晚飯後，老爺子隻留下了顧迦洛。
而楊曦母女回到自己的住處後，就著急忙慌地聯絡了顧均。
“……我們已經離開春暉院了……宛嫆，宛嫆也走了，但顧迦洛還在那邊，不知道老爺子還要跟她說什麼。
“……那我們接下去該怎麼辦？老爺子這是不打算把貞貞歸到大房嗎？那我們豈不是沒法搬進東大院了？”
楊曦的心情越來越忐忑。
她更怕的是顧均也不要她們了……
顧均那邊沉思片刻後，語氣冷冽地回複她。
“先穩住，不要急。
“既然老爺子已經跟宛嫆母女挑明，你們也彆再生事。後續都聽我的安排再行動。”
該交代的交代完了，顧均便結束了通話。
早在楊曦母女去赴宴前，他就收到了她們的消息。
得知父親要安排她們給宛嫆母女道歉，他當時就覺得不安了。
可轉念一想，這確實像父親做出來的事。
大哥在世時，父親就偏心大哥，現在大哥死了，父親還要護著他的妻女。
父親他，到底有沒有為他這個小兒子考慮過！
想到這些，顧均心裡多少有些不平。
……
此時，春暉院的書房內。
沒有旁人在，老爺子才跟顧迦洛說了幾句心裡話。
“不管彆人怎麼說，在我這兒，你跟你母親就是顧家人。
“我打算將楊曦母女送走，不會讓她們影響你們的生活。
“這次就是在她們臨走前，特意讓她們給你們母女道個歉，也不強迫你們非得原諒她們……”
顧迦洛聽不下去了，直接反駁他。
“爺爺，說實話，她們留下來，最受影響的應該是二叔一家吧。
“我明白您的顧慮和考量，又不會因此就跟您生分。
“您跟我說話不用繞彎子。”
聽她這麼說，老爺子是覺得又好氣又好笑。
“你啊，總是這麼沒耐心。
“我這話還沒說完，你打斷我做什麼。
“你二叔有家庭，還肩負著顧家和顧氏的擔子，有些事，我肯定得幫襯著。”
顧迦洛微微皺眉。
“可您心裡還是不舒服的吧。
“被騙了，還要好好安置那對母女。明明是親孫女，卻有著那樣尷尬的身份。
“而且依我看，她們還沒那麼容易打發。“
“你倒是看得明白。”老爺子似笑非笑，像是無可奈何，“我一說要把她們送走，她們就鬨得很。”
顧迦洛十分肯定，那母女倆來顧家的目的不簡單。
在沒有得到她們想要的東西前，她們又怎麼可能甘心離開。
她勸說老爺子。
“爺爺，就像現在這樣，給她們一個對顧家有恩的遠親的身份，暫時將她們留在南城，倒是也沒什麼。
“隻要二叔和小姑兩家人不去外麵亂說，對顧家並沒有多大影響。
“反正顧家有錢，養得起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