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暗中動手腳,傷害顧迦洛的,是一個同期的研究生。
被揪出來後,那人供認不諱。
展示板的暗滑輪裝置是他弄壞的,他還黑進了美術館的監控係統。
問他為什麼要這麼做,他說是出於嫉妒。
“為了考研,我付出了多大的努力啊!
“我千辛萬苦地走到這一步,有幸拜入歐陽教授門下,但和我一樣,甚至比我還要努力的人,他們就未必有這個機會。
“可那些有錢人手一揮,就能隨隨便便把人安排過來……這一點都不公平!
“我以為歐陽教授是個正直、不畏強權、不為錢財所迷惑的,但他還是妥協了,他不止接受了一個成績吊車尾的學生,甚至什麼好項目都想著她!
“就因為她姓顧,就因為顧家財大氣粗!我們這些人辛辛苦苦的,說到底就是為了給人家大小姐做嫁衣!
“看著吧,等畫展順利辦好,功勞又都是顧迦洛的了!
“我們這些人都是給她打工的!”
那人剛發泄完,突然被一道力量從椅子上拽了起來。
緊接著,一記重拳就落到了他臉上。
“沈總……”嚴直鮮少看到沈總動手打人,更不知他是何時進到這間辦公室的。
美術館的負責人也不敢動,裝作沒看到的樣子,還示意其他人先出去,然後順手把門給帶上了。
沈律給了那人一拳後,左手揪著對方的衣領,骨節用力突出。
他那雙狹長的丹鳳眼裡含著刀刃一般,嘴角卻有些上揚的弧度,像在笑。
既保持著他一貫的矜貴優雅,又帶著兵不血刃的淩厲氣勢。
對麵的人已經被沈律的一拳打蒙了。
這會兒對上他黑洞洞、烏沉沉的目光,脊背發涼。
沈律漫不經心地抬起眉梢,視線狹冷。
宛若那原本還是和煦的陽光,突然蒙上烏雲。
陰霾下,沈律依舊用那溫潤的嗓音,輕輕緩緩道。
“公平?
“從古至今,就是有你這種盲目崇拜公平之人,做著公平的春秋大夢,自己達不到的高度,就巴不得拉著所有人一起往下沉。
“你在為誰不公?
“你不過是在呐喊自己的無能。
“顧家先祖在刀槍血海裡拚搏時,你的先祖在被窩裡安睡。
“你在瞧不起誰?
“你隻看到結果的不平,怎麼不看過程公不公!
“選擇性眼盲的你們,有什麼臉麵去提公平,不過是打著爭取公平的幌子,為自己謀求不公平的利益。
“我來告訴你什麼是公平。
“在我這裡,公平就是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那人聽到這兒,不禁汗毛直立。
“你、你想對我做什麼!”
沈律鬆開他的衣領,看上去是放過他了。
嚴直走上前,頷首請示。
“沈總,這邊就交給我來處理吧。”
沈律轉過身去,慢條斯理地整理一下起褶的袖口。
“問清楚,是誰指使的。”
“是。”嚴直應下後,順手拎起旁邊的凳子。
沈律打開門,迎麵就看到門外的美術館負責人。
後者好像在偷聽什麼,心虛地避開目光。
“那個,沈總,您……您忙完了嗎?”
沈律對那負責人淡淡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