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是沈律,連宛嫆都來了。
而且顧迦洛剛才說的那句話,兩人貌似都聽見了。
宛嫆表情嚴肅,“白白給誰睡?”
沈律站在她旁邊,短發下,眉眼穠麗深邃,還透著讓人捉摸不透的情緒。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病房,並關上了門。
張媽已然替小姐感到尷尬社死,低著頭,不敢打量沈律這個正主的表情。
顧迦洛則一點都不慌。
她手執湯勺,避而不答地扯開話題。
“媽咪,您怎麼過來了?
“還有沈律,你怎麼不多睡會兒呢!”
沈律神情淡淡,“我習慣早起。”
宛嫆的目光在他們身上過了一遍,語速平緩道。
“我順路過來看看。”
宛嫆還要去公司,待了幾分鐘就走了。
張媽的眼珠子轉了轉,隨後也尋了個借口出去了。
病房裡便隻剩下顧迦洛和沈律。
前者坐在床上吃早飯。
後者則坐在那空閒沙發上,查看總部那邊的工作日誌。
顧迦洛招呼沈律跟她一起吃早飯。
沈律卻說他已經吃過了。
而後她又想起張媽所說的話,就開門見山地問他。
“沈律,你現在還在喝藥嗎?”
沒料到她會這樣問,沈律輕抬眼皮,目光淺淡。
“嗯。有在喝藥。”
回答完,便又低眸去看工作消息。
顧迦洛追問:“張媽想知道你有什麼忌口,這樣她就能準備你的三餐了。”
沈律頭也不抬地回了句。
“不用麻煩她,我自己另有安排。”
“是嘛。”顧迦洛應了聲,下意識地攪動著勺子,卻沒什麼胃口。
她時不時看向沈律,卻沒有一次眼神交彙。
他人在這兒,眼裡隻有工作,心裡肯定也是如此。
而且,他坐在沙發上,離她那麼遠。
沈律在處理工作上的事務,視線不在顧迦洛身上,耳朵卻能聽見她那邊的動靜。
沒聽到她吃飯的聲響,他便提醒道。
“涼了就不好吃了。”
顧迦洛忍住自己的小脾氣,輕聲細語地問。
“你能不能坐過來啊?”
聽到這故作輕柔的聲音,沈律手上的動作停頓了一下。
他抬頭看去,見她眼神流露出期盼,讓人不忍拒絕。
“我坐在這兒挺好。”這便是在拒絕她了。
顧迦洛沒有氣餒,一本正經地跟他解釋。
“你想讓我早點痊愈嗎?
“如果你想讓我早點恢複,我就得好好吃飯,補充營養。
“可我現在吃不下,你是不是得幫我?”
沈律聽到此處,臉上沒什麼表情,隻有眉頭微挑。
“這跟你要我坐過去有什麼關係?”
顧迦洛接著道。
“大有關係呢!你知道秀色可餐嗎?我看著你那張臉,能多喝一碗粥!”
說話間,她還豎起了一根手指。
沈律一副老學究做派,更正她。
“秀色可餐,是指清秀的顏色能令人忘記饑餓,用來形容女子姿容美麗,或是景色優美。
“一來,我既不是女人,也不是景物。
“二來,我若是讓你忘記了饑餓,才是影響你的治療。”
顧迦洛嘴角一撇,悶悶不樂道。
“我當然知道那個詞是什麼意思,就是用來玩玩嘛。你明明知道,我就是想找個借口讓你坐過來,你非要拆台。”
沈律手上的動作沒停。
做完一項內容指使後,他複又看著顧迦洛說。
“你喜歡玩鬨,這沒什麼錯,但凡事有度。
“以後最好還是少用誇張的言辭,被人當了真,對你自己的影響也不好。”
沈律這些話,大多是在指責她。
換做以前,顧迦洛肯定要懟回去,並且回敬一句“要你管,你以為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