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律有道上的人脈,想要找個人,不是難事兒。
蔣世年找了幾個月都沒找著的行蹤,沈律這邊幾天時間就有了較為準確的線索。
宴初的的確確是已經離開南城了。
至於他現在在哪兒,沈律並不想知道。
隻要確定他沒被顧迦洛藏在家裡,便不是什麼大問題。
等這事兒都查完了,沈律才意識到——自己不該這樣多管閒事。
明明他也希望顧迦洛能夠忘記他,不再因他犯病。
如果她和宴初在一起是幸福的,他也該為她高興。
而不是在暗中調查這些,甚至還卑劣地希望他們沒有圓滿的結果……
沈律一隻手撐著額頭,神情淡而又淡。
然而他的心緒卻如海浪翻騰,十分不平靜。
他承認,酒會那晚,蔣世年的話刺激到了他。
一想到顧迦洛會跟彆的男人親熱,他便忍受不了。
因而他不受控製地讓人去尋找宴初的下落,求的就是一個心安。
可他這樣做又有什麼意義呢。
都已經分開了,他還有什麼資格去妨礙她開始一段新戀情?
這事以後,沈律逼著自己專注於工作,不再接收任何有關顧迦洛的信息。
他不斷告誡自己,他們互不相乾。
而同一階段,顧迦洛也在做著類似的努力。
她會定期去徐慧那兒做治療項目。
從之前的每天一次,到現在的每周兩次。
診療室的隔間內。
顧迦洛坐在一張舒適的椅子上,頭上戴著一頂特殊的頭盔。
那頭盔連接著一台機器,監測心率、血壓等方麵的數值變化。
頭盔內部是一層能夠收縮的電路網,此時正牢牢包裹著她的腦袋。
這是徐慧一整套治療項目中的其中一項。
徐慧會跟她進行閒談,然後慢慢催眠她。
緊接著,在她催眠狀態下漸漸放下所有防備後,徐慧就會故意提起和沈律有關的事,也會營造出和沈律相關的場景。
通過機器上的數值分析,一旦發現顧迦洛對沈律的信息有異常波動,就會激發懲罰模式,以此強迫大腦產生疼痛記憶,從而形成一種本能的躲避。
正如此刻,腦袋經受著一次次的電擊,顧迦洛眉頭擰成一團,兩隻手緊緊地抓著座椅扶手,硬生生將上麵的軟皮摳破。
徐慧近乎冷酷地盯著機器屏幕,隻希望顧迦洛能儘快完全放下沈律。
隻要對他再無感覺,她才不用再受這些罪。
電擊雖然很殘忍,卻是非常有效的。
生理上的疼痛,會讓她形成一種條件反射。
類似於巴甫洛夫的狗,通過訓練形成一種反射機製。
日後,隻要顧迦洛對沈律產生不該有的感情,就會引發身心上的不適。
宛嫆當初知道有這樣的治療項目時,曾提出過反對意見。
一來不忍看女兒遭受痛苦折磨,二來擔怕會有什麼副作用。
徐慧再三向她保證,所有的設備都是科學先進的,所有的電擊刺激都在人體可承受範圍內。
而且顧迦洛那時候太想忘記沈律了,十分中意對這類見效快的治療項目,不等宛嫆考慮好,就主動要求徐慧給她安排上了。
經過這幾個月的治療,效果確實很顯著。
她受電擊懲罰的次數也在慢慢遞減。
但最近這幾次,或許是因為沈律又回南城了,她的狀態又變得不太穩定。
電擊過程中,顧迦洛渾身緊繃,身上冒虛汗。
好不容易撐過去後,她好似生產後,累得虛脫,目光也有些呆滯。
徐慧幫她摘下頭盔,又拿來乾淨毛巾,幫她擦了擦臉上的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