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截斷沈律的話，反過來質問他。
“你說她被蒙蔽？被蒙蔽犯了錯，就能掩蓋她犯罪的事實嗎！
“要不是她讓人炸了實驗室，你父親，還有小恩的父母他們，那麼多人、那麼多年的心血，怎麼會一夕之間付之東流？
“你父親認為一切都是他的錯，以為真是他的失誤造成了實驗室的爆炸。更因此事鬱鬱寡歡，最終又因宛嫆挑起的惡意誹謗才……才走了啊！
“難道這些你都忘了嗎！！”
說到痛心處，沈母呼吸很急，用力捶打自己的胸口，既不滿兒子胳膊肘往外拐，也怨自己沒有能力為亡夫報仇。
她臉色鐵青又蒼白，且咳嗽不止。
沈律趕緊上前，坐在沈母的另一側，輕拍她的後背，並用言語安撫她的情緒。
“母親，我沒有忘記父親所受的苦。
“我也沒有認為宛嫆夫人是無辜的。
“我這麼做都是有理由的。”
聽了這話，沈母的身體狀態慢慢緩解下來，情緒也不再那麼激烈。
她側頭看向沈律，聲音頓顯孱弱。
“理由？好，那你倒是說說，你……你有什麼理由！”
沈律這才用舒緩的語氣說道。
“據我所調查的情況，宛嫆做這件事的背後也是有人在推動。
“若是我將她逼上絕路，隻怕是正中了那元凶的下懷。
“這些事不像您想得那樣簡單。
“我不指望您幫著一起查明真相，但希望您理解我、相信我。”
聽了這番話，沈母的臉色才稍稍有所緩和。
可她還是很生氣。
因為這些事，他竟然都瞞著她。
他還把她當母親嗎！
沈律通過講道理的方式，讓沈母的情緒漸漸平複。
而在那之後，程曉玥找到他，旁敲側擊道。
“其實……其實伯母也很痛苦。她時日有限，太想在有生之年看到仇人受到報應，才會這樣著急。
“顧小姐和你之間隔了太多仇怨，伯母肯定不希望你們在一起……”
沈律聽到這話，心裡升起一股躁意。
他沒有回應程曉玥，而是直接告訴她。
“一直麻煩你們照顧她，實在過意不去。
“我母親這兒有護工和保姆照看，你跟你母親回D國吧。
“D國我母親現住的那套房產已經過戶到你的名下。一切生活開銷都不必擔心，你們隻管在那安心住著。”
“回D國？”程曉玥十分詫異。
沈律哥和伯母都在南城，她回D國做什麼？
而且，沈律哥突然把房子過戶給她，雖說是為了讓她和母親住得踏實，但總感覺還有彆的意思……
仿佛有什麼東西將要從她指縫中溜走，程曉玥一時情急，立馬接話道。
“可是就算有護工，我們也不放心啊。
“護工不是家人，肯定有不周到的地方。
“多個人也多個照應嘛。
“何況我媽和伯母是同齡人，有共同話題……”
說到這兒，程曉玥自己都慚愧了。
於是她的聲音越來越輕，直至消失。
沈律淡然地看向她，也不再委婉。
“可一不可再二。你母親藏不住話，這是她的秉性，我無從乾涉。
“但她總是說些煽風點火的話，對我母親的病情並無什麼幫助。”
程曉玥心裡一陣彆扭。
自己的母親什麼樣，她再清楚不過。
想必沈律哥已經忍了許久，才會做這樣的決定。
“那……那就讓我媽回D國吧！我放心不下伯母，可以留在南城照顧。”
“不必了。”沈律直接回絕了程曉玥的好意。
這件事已經沒有商量的餘地。
眼睜睜看著他轉身就走，程曉玥心中焦急。
她明白，自己不能再這麼悠閒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