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太思念亡夫了,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便期望著人有來世,那樣她就能和亡夫再續今生緣分。
到了墓前,沈母從輪椅上站了起來。
沈律將她穩穩地攙扶著。
李頌恩看著墓碑上的照片,倏然低下頭,默默拭了拭眼角。
保鏢們個個身穿黑色西裝,烏壓壓的一片,將那真正哀慟的人圍在其中,隔絕了外界的喧嚷。
沈母困難地彎下腰來,撫摸沈益銘的照片,以及墓碑上刻出的名字。
她的眼睛不一會兒就紅了。
眼淚也大滴大滴地往下掉。
沈律將手帕遞給她,方便她擦眼淚。
他是男人,鮮少流淚。
如今站在父親墓前,也與年少時站在這兒的心境不同了。
那時,家裡的頂梁柱塌了,重擔全都壓在他身上。
除了喪父之痛,還有仇恨,以及對未來懷有的迷茫與無措。
現在,他已經能獨立承擔起家庭的擔子。
他對未來不再迷茫,即便還有仇恨,也不會再被仇恨吞噬。
這是因為他心中有了愛。
他愛母親,愛他的妻子。
因此,他的人生不再隻有仇恨。
沈律回憶著父親的音容笑貌,拳頭微攥。
他堅信,蔣世年那隻老狐狸,早晚會有藏不住尾巴的時候……
後來,為了讓沈母單獨和亡夫說說話,其他人都走開了。
沈律和幾個保鏢在不遠處守著,以防她有突發情況。
程曉玥和李頌恩站在一塊,趁著四下無人,悄聲問道。
“頌恩姐,那邊怎麼樣了?”
那邊,指的是明湖公館。
李頌恩沒有立即回答,而是目不斜視地望著沈律所在的位置。
要想知道進展如何,看沈律那邊的反應更直接。
果不其然,沒過多久,她就看到沈律接了通電話。
在李頌恩她們這個距離和角度,聽不到沈律說了什麼,又是什麼表情。
但通過他的肢體動作,大概能夠判斷出是好事還是壞事。
卻隻見,沈律接完那通電話後,就把方臉保鏢叫到跟前說話。
後者聽完吩咐後,微微彎了下腰,然後又去彆的地方打了個電話。
很快,方臉保鏢領著一車保鏢走了。
他們幾乎是跑出墓園的,從背影就能看出他們的匆忙。
程曉玥見狀,立馬著急地問。
“頌恩姐,這次應該能成功吧?”
李頌恩從容釋然。
“顧迦洛喝了藥,身體難受。
“費醫生去不了。沈律要是真在乎顧迦洛,怎麼忍心讓她一直受折磨。這會兒應該是派人送她去醫院。
“隻要人到了醫院,就好辦多了。”
程曉玥聽後,頓時放鬆下來。
她眼中有著自己察覺不到的喜色。
終於能把顧迦洛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