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矜澤沒了殷蔓的陪伴,就來找沈律。
“老爺子的遺產怎麼分的?”顯然,他不知道委婉。
沈律淡淡地瞥了白矜澤一眼。
“這跟你沒關係。”
白矜澤單手插褲兜,瀟灑從容。
同時,另一隻手把玩著金屬製的打火機。
“不是我想問,是我剛才聽到你家二嬸在問。”
說完,他又評論道。
“那女人還挺期待遺囑的。”
沈律皺了下眉。
再順著白矜澤的視線看去,隻見陳雅芝正和幾個親戚談話,臉上僅有的那點悲傷也是裝出來的。
……
老爺子的骨灰安葬那天,大女兒顧曉寒才聞訊趕來。
很多人都認不出她是誰。
後來聽說她的身份後,便有人議論。
“這大女兒可真狠心,在國外待了那麼多年,就沒見她回來儘過孝。現在回來哭喪給誰看?”
“還不是為了遺產來的!”
“也沒見她怎麼哭,顧老先生那麼好的人,怎麼生出這麼個冷血的女兒?還不如那非親生的孫女呢,人家這些天親自忙前忙後的。”
他們所說的顧迦洛,此時也沒怎麼落淚。
但她的眼神含著濃重的哀愁,看起來就很脆弱。
顧曉寒也聽到那些人是怎麼議論她的。
她不在乎這些,隻想安安靜靜地來送父親最後一程。
鞠了幾躬後,妹妹顧漣漪不知從哪兒衝了出來,一把抓住她胳膊。
“這麼多年了,你還知道回來嗎!
“爸病重的時候,怎麼都聯係不上你、
“連他最後一麵你都沒見著,你到底去哪兒了啊!
“到底多大仇多大怨,讓你和爸鬨成這樣。
“姐,你總是什麼都不跟我說,我以前不計較,可這次,我真的對你太失望了!”
顧曉寒穿得很樸素,背的包也是平價款,和一身奢侈品牌的妹妹相差甚遠。
離開顧家後,顧曉寒像是生生退了層皮,洗去了顧家人與生俱來的尊榮貴氣,變成一個普普通通的人。
不管顧漣漪如何發泄不滿、如何質問,顧曉寒都沒有解釋太多。
今天,蔣怡和林遠臣也來了。
蔣怡的肚子早已顯懷,走路都由林遠臣在一邊虛扶著,生怕跌倒了。
看到宛嫆,她點了下頭,並擺出一副不計前嫌的表情,喊了聲“母親”。
林遠臣在旁邊打圓場,替自己的妻子向丈母娘認錯。
“嶽母,蔣怡之前因為懷孕情緒不穩定,衝動之下說了很多錯話。
“都說養育之恩大過天,她一直把您當親生母親一樣……”
一直都是林遠臣在說,蔣怡垂著眼眸,看上去很不誠心。
宛嫆反應平淡,決絕地打斷林遠臣的漂亮話。
“今天這個場合,說這些不合適。”
她說完就走了,也沒問蔣怡什麼。
等到她離開,蔣怡才抬起頭來,又恨又不甘地望著宛嫆的背影。
在她看來,剛才是她主動給了宛嫆一個台階。
隻要宛嫆順著台階走,她就能既往不咎,原諒宛嫆從前將她當做顧迦洛的擋箭牌。
可是,宛嫆從頭到尾都沒有講和的意思。
不問她最近如何,也不問她懷孕辛不辛苦。
宛嫆已經回盛和工作了,不可能不知道她請了孕假……
“你什麼情況!”林遠臣充滿責備的話,掐斷了蔣怡的思緒。
蔣怡茫然地抬頭,“你說什麼?”
林遠臣咬著後槽牙,“我真受夠你了!這時候了,還在端架子!難不成真要嶽母哄你當女兒!你清醒一點吧!現在是我們有求於人!”
蔣怡抿著唇,十分勉強。
直到看見顧迦洛,她才抬腿跟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