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慧被關進精神病院後,剛開始還很理智、很平靜,極少數時候會焦慮狂躁,但都在院方可控的範圍內。
終於有一天,她催眠了負責她的護士,險些造成那名護士自殺。
院方才真正意識到她的危險性,派給她的都是經過特殊培訓的醫護人員。
後來,因著一次次的催眠失敗,徐慧覺得自己的能力在一點點流失,情緒就變得急躁起來,出現攻擊行為的頻率也越來越高。
她迫切地想離開這兒,心被仇恨侵占,想要找到顧迦洛、帶其一起離開的執念也越來越深。
隨著她的攻擊性變強,一般人根本不敢靠近她。
給她送三餐、監督她吃藥的,都是身強力壯的男護士。
如果不是門外有人24小時看守,她可能早就逃出去了。
她舉止瘋狂,發病時力大無窮。
為了防止她亂砸,病房裡的東西已經撤得差不多,隻剩下一張床。
縱使是這樣嚴加看管,徐慧還是在他們眼皮子底下自殺了。
好在發現得夠及時,命保住了。
可經過一次自殺未遂,徐慧的情緒更加不可控。
她用頭撞牆,磕得頭破血流。
院方隻能給她穿上束縛衣,將她綁在床上。
她還是不消停,要咬舌。
院方又給她裝上特殊牙套,控製住她的嘴,讓她沒法采取那些極端的方式。
她折騰得太厲害,醫院這邊已經沒有護士敢靠近,隻能把情況如實告知沈律。
得知徐慧暫時沒有性命之憂,沈律和顧迦洛都打算第二天再去病院。
而這一晚,顧迦洛夢到的都是徐慧。
她醒來後已經不記得夢的具體內容,但還有殘留的疲累感。
沈律今天親自下廚,給她做了份早餐。
她看著早餐,忽然冒出一句。
“我很自私吧?”
“沒有。”沈律即刻否定。
但顧迦洛很清楚自己的缺點。
“我總是在索取,總是希望身邊的人對我好、不能背叛我、讓我滿意。
“你經常下廚,我卻沒有為你做過一頓飯。
“其實為你做的事也少之又少。
“這些,可不就是自私嗎?”
沈律用自己的手裹住她的手,臉色十分和煦,半開玩笑地安慰她。
“隻要在你力所能及的範圍內付出,就已經足夠。
“下廚不是你擅長的,勉強去做,對你對彆人都是一種折磨……”
他又細數她為他做過的大事小事,比如監督他吃藥、幫他處理一些工作,想要讓她明白,她並不是一個自私的人。
顧迦洛若有所思地問。
“我要是不去見徐慧,算不算自私?”
“不算。你隻是想保護自己。”
她昨晚做噩夢,他都知道。
徐慧已經伏法,可這人造成的影響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抹去的。
顧迦洛抬起頭來,臉上帶著迷茫。
“我不太明白,徐慧怎樣已經跟我沒有關係了,她要自殺,我為什麼要管?
“她那樣的惡魔,死了不是更好嗎?
“我也不明白,徐慧以前對我的好都是假的嗎?會不會也有真心……”
沈律拍拍她手背,“隨從自己的心吧。隻看眼下,你想做什麼,不想做什麼。”
“嗯嗯。”她點點頭。
沈律抬起手來,用指腹輕觸她臉頰。
“洛洛,你變了。”
他眼神欣慰,並且為她高興。
顧迦洛微微皺眉,“哪裡變了?”
“你現在都會反思自己了。以前你從來不在意這些,做事隻會隨從己意,那時倒是有點……霸道。”
沈律用詞委婉,沒說她“自私”。
顧迦洛眉頭舒展,笑意蔓延到眼角。
“我想你肯定會說,不管我變成什麼樣,你都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