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來了,傳承便要決出歸屬,無論是機遇或枷鎖,我們都認。”
劍癡率先開口,最後四個字,一字一頓,不帶任何遲疑,相當篤定。他背負七劍盒,長發披肩,黑色瞳孔閃露鋒芒,一身傷勢正在迅速複原。
這是個怪咖,不知身體中蘊含何等能量,剛才被靈湖穿透身體十幾個血洞,現在卻精氣神旺盛,人們隱約懷疑,他背上的七把劍有著什麼秘密。
“沒有你們想象中的美好,傳承,隻是將人禁錮罷了,飛上更高的天,需要自己翱翔,而不是靠著傳承。”宮闕內,女子溫婉道來,仿佛看透了紅塵,十分灑脫。
烏恒站在原地沉默著,他聽出了聲音主人中藏著的那一絲深深寂靜。
有思念、有孤單、有一種等待。
然而,現場之人都是曆經千辛萬苦才來到此地,怎麼可能相信對方的片麵之詞?
九頭獅金黃鬃毛隨風飄動,身軀雄武,帶著萬獸之王威嚴,他道:“既然你說翱翔九天,需要靠的是自己,那為何你卻還守著傳承不放呢?”
現場,一片沉寂,都等待著宮闕主人回答。
“嗬嗬”輕笑聲,像靜水深流,平靜裡帶著一種洪濤,渲染眾人的心神。這笑聲更像歎息,太有深意,且夾雜了太多情感,讓人思緒萬千。
但來此的年輕強者經曆太少,很難體會到聲音主人的歎息中究竟夾雜多少無奈。
“這裡有我守護的東西。”許久,宮闕主人給出了答案。
“你在守護傳承?”
“不,傳承無關緊要。”
九頭獅身邊的俊朗少年發出冷笑,“嗬,既然傳承無關緊要,你便讓給我萬獸山又能如何?”
“傳承,歸我劍宗所有。”劍癡直挺挺站立在原地,口吻強硬。
“鳳凰山,出過無數古之聖賢,傳承理應我們來接!”
“天仙池為女媧大帝所創,這次的真仙遺物必是我們的!”素月姑娘一雙明亮眼眸閃過無與倫比的自信,女媧大帝,久遠流傳,她的威名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劍癡大笑,針對素月姑娘道:“哈哈,女媧大帝自然是聖賢中的聖賢,隻是,她已經逝去不知多少光陰,後代難道還需要靠女帝來撐腰麼?”
現場,眾說紛紜,個個都討要傳承。
唯獨烏恒保持著沉默,星羽則不屑於這些東西,要爭便爭,懶得廢話。
“諸位同道,靜一靜,靜一靜,還請聽在下一言,”忽然,陸虹抬起雙手阻止爭議,待安靜下來,才緩緩說道:“我覺得不如大家聯手破開宮闕,裡麵的東西先到先得,你們看怎樣?”
宮闕的主人,必然不凡,但聽其聲音,並不蒼老,雖然沉穩內斂,但夾雜著一些天籟恬靜,歲數絕對不大,就算在逆天,實力也不至於強的離譜。
眾人一想,覺得聯手也未嘗不可。
“兄弟,你覺得怎樣?”星羽見烏恒一直不說話,在旁邊詢問了聲。
此刻,烏恒的情緒很複雜,眼中有著淚光閃動。
他剛才以天眼看去,隱約發現宮闕中立著一道熟悉身影,那是一位容顏傾城的女人,她白衣勝雪,就像盛開的天山雪蓮,不染紅塵,如九天下凡的玄女。雪白色的長裙,拖在地麵上,有著幾分唯美,她的眸光很溫婉,柔情似水。
她是那樣的熟悉,與在軒轅家聖主書房中的那副畫像幾乎一模一樣。
隻是二十年歲月過去,她不再青春洋溢,柔順秀發由紅色發簪高高挽著,多了幾分知性與優雅,還有一種孤獨。
那發簪的材質並不高貴,已經有些老舊,但很乾淨,二十年來一直保存的很好。
烏恒對這紅色發簪在熟悉不過了,因為那紅衫木是烏家出產的,許多烏家男修士都會拿這紅色發簪當做對心愛女人的定情信物,是一種風俗。
“二十年,終於要相見了麼?”他極力壓抑著心中的激動,萬萬沒想到,她真的會在這個地方。
但她為什麼會那麼的孤獨,那麼的無奈,想必裡麵定然發生了太多太多說不完的故事。
星羽見烏恒遲遲不搭話,又問了一句道:“兄弟,你覺得怎樣?”
“阿,什麼怎麼樣?”烏恒連忙揉了揉眼睛,把淚光逝去,詫異抬頭看著他。
“陸虹說大家一起聯手破開宮闕,裡麵的東西先到先得,你同意嗎?”星羽開口,而後仔細打量了他幾分,皺眉道:“我怎麼覺得你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