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烏恒醒來,顧望四周,發現自己正處在一間依山傍水的茅草屋中。
屋子裡的環境很簡樸,隻有一張木床,木桌,與幾張長椅。
木桌上的燈油還未滅,天也才剛蒙蒙亮。
屋外,有流水聲,清脆鳥鳴聲,空氣清新,靜雅出塵。
一切恍然若夢,他看到房屋外的門開著,清冷的風從中卷席而來,有些冷,並非身體冷,是內心有些淒冷。
“玉虛真人?”烏恒看到了屋外站立的老翁身影,其灰衣素袍,白發蒼蒼,仿佛石像佇立在哪兒,充斥著久遠年代感。
“是我。”屋子外的老翁平靜回應。
烏恒一經回想,了然一切,麵露感激之色道:“多謝前輩出手相救。”
“你醒來的很及時,我仙格已不再,無法持續真身很久,即將就要陷入短期沉睡。”玉虛真人情緒無波瀾,仙風道骨,與凡塵脫軌,任風吹拂著衣袍。
“前輩?”他一陣失神,渾身涼透。
“唉……”玉虛真人長歎,並未回頭,如此說道:“老朽無能為力,就算我的仙格還在,也是回天乏術。”
烏恒沉默的點了點頭,他最能切身感受到自己如今的身體狀態,似乎全身的力量被挖空,不斷的被挖空,生命力迅速流逝著。
玉虛真人又道:“木桌上的那盞油燈是我幫你點的,油燈滅,生機便滅。”
聽聞此言,烏恒的心情更加沉重,他知道玉虛真人已經儘力。連曾經的真仙都已無力回天,已經說明了一切。他沒有存活希望。
他看了看木桌上的那盞油燈,眸光呆滯,那裡的火焰滅了,自己也就將不複存在。
油燈的火焰嬰兒拇指頭大小,在風中搖曳,顫顫巍巍。那就是他的生命真火……已經很虛弱。
“這是我能為你爭取的最後一點時間。”玉虛真人口吻中帶著一些惋惜。
“感謝前輩以真仙之力幫我點燃了真火以及救命之恩。”烏恒露出感激之色,縱然自己所剩時日不多,但玉虛真人不出手,自己早就消亡在深淵穀了。
玉虛真人道:“並非沒有希望,你不要放棄,但那條活路,老朽無法指出,或者說,其實老朽也不知道活路在哪兒。”
烏恒的黑暗禁咒蔓延了全身,玉虛真人耗去諸多仙力都已經無法遏製,他認為大帝下人間都未必能救活。但也並未因此把話說滿,因為世間總是有無數種可能性。
“嗯。”烏恒點頭,內心其實很淒涼。
他取出天池聖水服用,發現根本沒效果,身上黑暗禁咒太強盛,就算五斤天池聖水全灌下去都是杯水車薪。
看來已經沒什麼存活的希望。
片刻後,玉虛真人道:“我要走了。”
“您要去哪兒?”烏恒詢問,隨後又自嘲笑了笑,自己即將離世,又何必對人間在有什麼牽掛?
“我要去尋找我的仙格,大時代來臨,仙格可能會再次重聚!”玉虛真人這般說道,化為一片霧靄消散,離開了茅草屋,最後留下了一句“保重”。
一時,茅草屋歸於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