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珺琦,走吧,我們去送黎昕。”王祁忍著心底的傷痛,率先對南珺琦說,南珺琦看了王祁一眼,這才邁動了腳步。
送彆堂裡,一個被鮮花簇擁圍住的玻璃棺安靜的擺在正中央,旁邊簇滿黃色菊花的花圈上寫著蘇黎昕的名字,南珺琦一靠近視線就挪不動了,慢慢走近,蘇黎昕蒼白無色的容顏也緩緩映入眼簾。
南珺琦這輩子隻送彆過自己的父親,父親走時病痛纏身,姿態神態並不安詳,可那讓南珺琦明白的知道父親是順應著病理發展死於癌症,可現在看到的蘇黎昕,死白的神情安詳無比,在在昭示她是在睡夢中被謀殺,這份安詳透著對生命不甘的詭異感,讓南珺琦渾身冰冷。
蘇黎昕的眉心當中有一點唯一的色彩,因為被眉心狙擊,遺體美容師無奈之下隻能選擇用另一種方式掩蓋,那就是在彈孔上裝飾上一顆鮮紅的紅寶石,這是王祁事先交給美容師的。
現在看來,這個方式並沒有預想的效果,寶石當眉心,反而放大了蘇黎昕死時的不甘,起碼,南珺琦是這樣認為的。
席承驍一直擔心的關注著南珺琦,本以為她會崩潰的大哭,但是走進送彆堂之後,他發現南珺琦隻是蒼白著臉怔怔的看著蘇黎昕的遺容,眸中不見一絲淚光,可是她越是沒有反應,席承驍就越是擔心。
“珺琦,如果受不了我們先退出去,緩一緩好嗎?”席承驍問南珺琦。
南珺琦抬起眼眸,望著席承驍問:“承驍,你看黎昕的神情那麼安詳,子彈穿透的時候,你說她還能感覺得到疼嗎?”
南珺琦的瞳孔上浸潤著一層幽光,人在痛得不可自拔的時候,往往會自暴自棄的再去加重這種痛苦,現在她問的問題就是如此。
“珺琦……”席承驍心疼的抓緊她的手,出了輕喊她的名字,再沒有彆的方法可以紓解她的悲慟。
“沒事,我現在的確很難受,難受得沒辦法呼吸,為黎昕,也為我自己,不過我不會就此崩潰的,我崩潰了,誰來懲罰尚安和!”南珺琦的眸中迸出一束耀眼的精光,一字一句的說著。
席承驍知道南珺琦堅強,可這種堅強是在無數的傷痛中淬煉而成的,他更希望她可以軟弱一些,依賴自己一些。
“明天我就送黎昕回老家。”王祁在一旁說。
“我一起去。”南珺琦將目光從蘇黎昕的遺容上轉離,立即說道。
“珺琦,你就彆去了,公司現在事務繁忙,再說了,我回去還要看看父母,到時候隻會耽誤你的時間,明年我們在一起去。”王祁婉拒道。
南珺琦微微垂眸想了一會,最後隻能點了點頭,剛從米國休假回來她手上早已經積攢了大量的事務,南氏因為尚安和一案大受打擊,現在正是百廢待興的時候,她有責任安撫住所有的人心。
席承驍見南珺琦點頭心裡稍微鬆了口氣,他並不是很願意南珺琦跟著王祁去安葬蘇黎昕,倒不是他不看重她們之間的友情,而是他不想看南珺琦那麼累。
話講完了,三人陷入沉默,南珺琦不得不又將目光移回了蘇黎昕的遺容上,她不大敢久看,總覺得心中有股難以遏製的怨和恨想要衝出來一樣,而這股情緒的對象是尚安和,偏偏他逃了,所以根本無法舒緩半分。
席承驍似乎察覺到了南珺琦的情緒,他走到她的身邊輕輕環住她的腰身,抬頭卻是對王祁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