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三個，都給我去外麵跪著，不到晚飯的時辰不許起來！”
“發生了什麼事，老夫人竟然這麼生氣。”鳶時頗為擔憂的看向宋時微。
宋時微直接推門而入，同孫氏對視。
而孫氏下方是兩個被摔壞了的瓷器，朱婉柔和宋策正站在下麵，頗有些戰戰兢兢的意思，宋謫脊背挺直，眉宇之間隱隱露出一絲不耐。
方才她沒聽錯，果然，孫氏是讓朱婉柔下去跪著。
見她進來，也不行禮，孫氏臉色更加難看：“你回來也有一兩個月，這些日子你的規矩都學到了狗肚子裡，去見到祖母竟然不知行禮。”
宋時微緩緩上前，到朱婉柔身側微笑道：“孫女不知是何事竟讓祖母生這麼大的氣，還需讓我母親和兩位哥哥一起跪下？”
孫氏臉色難看：“你在質問我？”
“你也給我一起去外……”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宋時微打斷：“祖母，您摔碎的這兩個瓷器是汝窯瓷器，乃是我母親的陪嫁，皆為上品，價值千金。”
她前幾日見了江宴辰，深受啟發，覺得氣人好像也挺有趣。
“祖母，按道理來說，宋侯府這麼大的產業，不應該用女子嫁妝撐起門麵的，這些都是我母親的東西，將來要添給孫女成親用的，那就是孫女的東西，祖母雖然年紀大了，但您把孫女的東西給摔壞了，似乎也應該賠給孫女。”
一屋子人都不可置信的看向宋時微。
這番話著實不要臉，竟然能從她的嘴裡說出來。
朱婉柔甚至想伸手摸摸耳朵，確認是不是自己聽錯了。
孫氏也定定的看著她：“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孫女知道。”宋時微點頭，“宋侯府雖家大業大，但是從我祖父過世之後便一日不如一日，那些鋪子的進賬隻勉強能夠撐得起半個侯府，是我母親用自己的嫁妝在侯府之中周旋的。”
她表情看起來十分無辜：“所以，咱們一家子的吃穿用度都從我母親的嫁妝裡麵出，祖母吃我母親，用我母親，還摔我母親罰我母親，我身為女兒看不下去，自然要同祖母算算賬。”
“這價值千金的兩個汝窯瓷器，祖母打算用什麼來賠？”
她說完這番話，整個屋子都安靜了。
宋策像是聽見了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一樣，瞪著眼睛看宋時微。
他以前，怎麼全不知這些？
孫氏剛才還在耍威風，現在讓孫女當著這麼多小輩的麵啪啪打臉，已經氣的渾身發抖。
宋時微心中冷笑。
上輩子將軍府就是讓孫氏吃絕戶了，這一世她已經重活一次，倘若還讓人按在地上欺負，那就是沒本事。
想讓她娘出去跪著，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臉。
“祖母，您怎麼不說話了？”宋時微明知故問，“自古以來夫家就從不會動女子的嫁妝，嫁妝為女子私產，若讓他人知道祖母您動了我母親這麼多東西，咱們宋侯府也丟不起這個人啊。”
她故意惡心孫氏：“我記得城南有兩個胭脂鋪子是祖母的，現在雖然還沒什麼進賬，勉強能夠自給自足，但賣了也能夠賠得起，以前那些銀子就不算了，從這兩個瓷器開始吧。”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孫氏回過神來，“那是我從娘家帶來的嫁妝，你也說了是女子私產，你怎麼有臉打我嫁妝鋪子的主意！”
“那我娘的瓷器誰來賠？”
她眨眨眼：“或者說，祖母您就沒有打過我娘嫁妝的主意嗎？”
她方才一進門就看見白嬤嬤委屈巴巴在一旁站著，手裡好像還拿著一張紙，看起來像是地契一類的東西。
宋侯府早就沒有什麼像樣的鋪子了，那就隻能是朱婉柔的東西。
隻要稍微一想，就能明白其中的緣故。
宋策方才隻想陪著來看看祖母，可是沒想到祖母說要給父親納妾，張口就讓母親將進賬最多的淩華閣拿出來做納妾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