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夏末的雨格外多,宋時微從荷香榭回來的這一路上就已經飄起毛毛細雨,因為雨勢不大,所以也沒撐傘,等到了屋中之時,頭發上像是墜了許多水晶珠子般好看。
“小姐快點擦擦頭發,奴婢這就去給您燒熱水,好好的泡個熱水澡才不會著涼。”
蒲月拿著帕子過來,鳶時已急匆匆的幫她解開頭發。
外麵的衣裳也濕些,但不至太涼。
宋時微配合著她們將衣服脫下來,迅速泡進了冒著熱氣的浴桶之中。
華歲一身水汽,突然從窗戶外麵跳進來,將蒲月嚇了一跳:“你怎麼一點聲音都沒有。”
“有聲音的話還叫影衛嗎。”
華歲驕傲的哼了哼。
二人鬥嘴,宋時微樂的在旁邊看熱鬨。
華歲嘴皮子是比不過蒲月的,和她說了兩句就氣的不說了,轉過頭來同宋時微說今日查到的東西。
“方才燕雲手下的影衛來找我了,孫氏的事情很好查。”
華歲將手伸進浴桶的水裡暖手:“孫氏要納妾的事一直沒同宋風嚴說,她也不是真的要給兒子納妾,她所為何事你肯定猜不到。”
“快說。”宋時微挑眉看她,一捧水潑在她麵前。
華歲靈巧的躲過去,咯咯笑道:“是她,自己在外麵惹了禍端,如今廣昭寺被你大哥哥嚴查,現在正在整改,你可知道查出來了什麼事?”
“你能不能彆賣關子了。”蒲月急得跺腳。
華歲慢悠悠道:“是廣昭寺還負責牽線各種有癖好的女子同伶人之間的關係。”
她嘖嘖兩聲:“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你這個祖母在你回來的那幾天不正好去那兒住了一段日子嘛,就在這段時間和一個伶人牽上了線,她啊,和那個伶人天雷勾動地火,兩個人在一起還不夠,硬生生又加入了一個年輕女子。”
“那個年輕女子現在懷孕了,要去告廣昭寺呢,結果啊結果,伶人對這個孩子還很有感情,想讓女子生下來,可也沒名沒分的啊,這時候你祖母就負責拿錢咯。”
宋時微上輩子可從來沒聽說過還有這種事,她感覺腦子好像有點不太夠用:“等等,你剛才說的這些,我感覺憑我畢生所學好像有些聽不懂?”
“你聽不懂就對了。”華歲搖頭,“想我們做影衛,什麼風流韻事沒聽過,還是第一次聽這種離譜的不能再離譜的事。”
“你祖母愛屋及烏,對那個女人和孩子也可好了,好到什麼程度?她已經安排好了讓那個女人嫁給你父親,然後再到時候說早產,讓你父親戴綠帽子了!”
一屋子人感覺腦袋好像被馬車給碾壓過一遍似的。
宋時微眨著眼睛,懷疑是自己聽錯了。
剩下兩個丫鬟也你看我我看你,然後有點不知所措的看著宋時微。
宋時微嗯了一聲,似是不知道應該說什麼一般。
“那,那那個女子現在……”
“由你祖母養著呢,而且你父親也知道這件事了,大概率不會管。”
被自己親娘盤算著往自己頭上戴綠帽子,這放在誰身上誰都不會接受吧。
宋時微突然明白為什麼宋風嚴長成現在的歪樣子,有這樣一個母親,不歪也難。
她道:“令人將那個伶人和女人都保護起來,日後或許還有點用處。”
她既然要幫著娘親和離,自然就要從宋侯府上一代開始算。
“還有崔青蓮的事情,有眉目了嗎?”
“暫時還沒有。”華歲道,“那崔青蓮到京城時還好查,隻是後來不知道被什麼人給買走了,好像銷聲匿跡了一般,但能夠確定應該還沒有死。”
“最好是沒死。”
那個小老頭現在還心心念念的等著他孫女回來,若是孫女沒了,隻怕他也撐不住。
宋時微從浴桶中起身,蒲月與鳶時立刻為她披上浴巾,將水擦乾淨後又為她擦頭發。
宋時微道:“宋風嚴和吉祥下次私會是在兩天之後,你們誰知道田大這個人怎麼樣?”
蒲月想了想,歪頭道:“奴婢倒是有些印象,好像一臉麻子,身上還臟兮兮的,也是個馬夫,隻不過因為仗著自己力氣大,經常欺負人,和誰關係都不好,以前好像還調戲丫鬟,讓夫人給收拾了,從那之後雖然老實了不少,但還是欺負人,最經常欺負的就是陳二。”
大家族一般不會輕易發賣奴才,且又鬨不到主子跟前來,所以朱婉柔應該沒怎麼在意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