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喜歎息:“這孩子或許不知自己來的這般不是時候,但是你們既然留下以後定然要好好對她,倘若生下來時若有些不方便,可以放在我這裡看管一陣。”
他也不知他的孫女還能不能找回,但是如今沒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倘若消息傳回之時,孫女已殞命,他老頭子還不知道應該怎麼活。
宋時微幾乎是頃刻之間就明白了師父的意思。
他是怕崔青蓮回不來了,他也活不下去,所以想要一個能夠支撐他活下去的動力。
哪怕是幫著她養一陣子的弟弟妹妹。
宋時微心裡也為這對祖孫惋惜:“師父放心,我和娘都不會慢待了這孩兒,隻是也請師父相信,您所擔心之事,不日就會有結果。”
最好如此。
三人各懷心事,在一起吃了頓飯後母女二人就走了。
既說了是查看店鋪,那也不能做的太假,二人在各個鋪子中轉了一圈,最後才落腳到朱婉柔手下的一個藥鋪。
“這藥鋪之中全都是娘的親信,都是信得過的。”
二人下車之時,朱婉柔對宋時微道。
但據宋時微所知,上一世在母親去世之時,她所有的鋪子幾乎都已經被宋恩給架空了。
宋時微道:“這鋪子一直都是母親親自管理,從未經受他人吧。”
朱婉柔聞言一愣,眼底陷入思索:“從前有一陣子在教恩兒應該如何管家時,這間鋪子似乎讓恩兒打理過一段時間。”
宋時微深吸一口氣,讓朱婉柔看出了不對。
她皺眉:“你懷疑恩兒早有異心?”
宋時微道:“不好說,但女兒總覺得,父親向來對後院之事都不上心,而我祖母對兩個哥哥也不甚疼愛,為何這兩個相較淡漠一些的人來說對姐姐都如此疼愛,再加上,女兒聽聞娘親從前與姐姐的關係也不甚親近,那這些管家的事都是誰教姐姐的?”
朱婉柔想要進入藥鋪的動作停了下來。
她看著宋時微的眼睛。
宋時微將她拉到了陰涼處,擔心她會被陽光曬到。
朱婉柔道:“所以恩兒是受了你祖母的授意,所以利用這個藥鋪一點一點的架空娘親嗎?”
她從前一心撲在找女兒上,從不曾交給宋恩任何東西,即便是後來教她管家,也是宋風嚴讓的,這個藥鋪更是孫氏點名幫著要過去。
宋恩一直管到上個月,差不多是半年的時間。
是啊,半年時間內想換什麼換不成呢。
朱婉柔眯起雙眼。
宋時微問:“娘,您可還記得最初在這藥鋪之中的掌櫃以及夥計都是誰?”
朱婉柔搖頭。
她多少年來不了一次藥鋪,即便是記得那也記不太清了。
這就有些麻煩了。
宋時微看向藥鋪裡麵,來來往往絡繹不絕。
生意還是不錯的,隻不過不知道這些年的銀子都進了誰的口袋裡。
她道:“沒事,即便是娘您認不得他們,但他們會定期去向您報賬,應當是認識您的。”
隻要進去走一圈,看看掌櫃和夥計能認出她的有幾個人就行。
母女二人摘了鬥笠,到掌櫃麵前。
此時掌櫃處還沒什麼人。
宋時微輕輕點了點她娘的手心。
朱婉柔詢問:“這位掌櫃,咱們這兒有沒有黃芪?”
那掌櫃聞言笑了:“這位夫人說笑呢,黃芪可是最普通常見不過的藥材了,咱們這麼大的藥鋪怎會沒有?”
朱婉柔微微一笑:“那給我拿五兩吧。”
她轉問:“這藥鋪叫杏林園,我早年間便聽過,據說藥材十分齊全,是個人所開?”
掌櫃隻覺得麵前的夫人說話溫溫柔柔,人長得又很好看,所以更願意多說一些。
“那倒不是個人所開,這鋪子我也剛剛接手不久,不過半年而已,曾經的主家是誰我也不知,隻是後來每次報賬都要去一趟宋侯府。”
說到宋侯府三個字時,掌櫃語氣中帶了一些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