昀王足足在暻王府喝了好幾杯茶才被暻王勒令要去宮中請安才能回來,昀王無法,只好照做,只是走時還癟着嘴放狠話,“四哥,如果我真被催着成婚,我就來你的暻王府躲上個十年八年的,叫你也承受幾分我的痛苦。”
狠話剛落地,他就連打了好幾個噴嚏,他一臉不可置信地瞪着暻王,“四哥,你不是吧?我還沒走你就這樣念叨我?”
暻王:······
他面無表情的抬起手,昀王見狀大駭,一個轉身就往外跑,半晌就沒了蹤影。
看着及冠了還如小孩子一般的弟弟,暻王搖頭失笑。
昀王一口氣跑了許久,這才有工夫回頭瞄了一眼已經看不到影的書房,腳步慢下來,還頗為從容的嘲笑元寶跑的比他慢,手上描繪了山水的扇子已經優哉游哉搖了起來,十分悠閑慵懶。
悠閑了幾息,昀王就被熱得額角直冒汗,他仰頭看着烈日,苦着臉繼續跑了起來,“元寶快跑,本王要被熱死了,快回宮避暑——”
一主一仆飛速跑過,剛好從花園中走出來,只能看見兩人背影的顧瑩月張望了許久,扭頭問旁邊的環兒,“方才過去的是誰?”
環兒一愣,老實搖搖頭,她一直在王府中生活,鮮少見到外面的人影,是以也分辨不出來。
顧瑩月見環兒搖搖頭,略微有點失望,但若環兒什麼都知道,她說不定又會有幾分懷疑了,看着背影早已消失的兩人,顧瑩月垂眸思索着。
剛才似乎聽見前面的男子自稱本王?也不知她有沒有聽錯。
還沒細想多久,顧瑩月就被這大太陽給熱的又要出一身汗,她本就是回院子里又換了身衣裳和妝容,一切都準備妥當才來的,可不能又被這大太陽給毀了。
“環兒,我們現在去書房。”
環兒聞言面露難色,“主子,若王爺未有傳召,只怕咱們······”
話還沒說完就被顧瑩月給不耐打斷,環兒愣愣望着主子,便被主子的冰冷神情給嚇得脖子一縮,匆忙就跪到了地上,叩首求饒,“主子恕罪,是奴婢失言了,主子恕罪!”
顧瑩月面無表情看着跪在地上的環兒,並沒有阻止她磕頭的舉動,反而還意味深長地俯視着對方,眸中沒有一絲情緒,聲音冷淡,“環兒,記住你身為奴婢的本分。”
顧瑩月對討厭仗着情分就對她的決定指手畫腳的人,便是環兒是她入府後第一個忠僕,她也不願意寬容,她要的是合她心意,能幫她出謀劃策的丫鬟心腹,而不是一而再再而三對她的話提出質疑的丫鬟。
終於,直到環兒的額頭磕得紅腫一片,冷漠俯視的主子才屈尊降貴開了口,“好了,這次只是作為你不知尊卑的教訓,你可有異議?”
環兒感受着雙膝的灼熱與難以忍受的疼痛,額頭似乎熱乎乎的讓她痛得沒了知覺,她垂首跪着,聲音不敢低下去,“奴婢沒有異議。”
“起來吧。”
“是。”
環兒扶着膝蓋艱難起身,身形踉蹌片刻,又被她迅速穩住,只是牽動間,只覺得渾身都有些疼,她忍住奪眶而出的淚水,小心翼翼地掃了前面的人一眼,顫着手將眼淚擦掉,不敢發出一絲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