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越發冷了。
葉清也越來越不愛往外面走動。
以前還逛逛院子,如今是只坐在屋裡活動了。
“你說這天氣怎麼變得這麼快?昨兒還涼爽,今日就陡然轉冷,我看過幾日指不定就要下雪了。”
葉清吐槽道。
哪知第二日。
她看着外面白雪皚皚的場景,疑惑地看了眼身後的春迎和蘭夏。
兩人一個給她拿披風和手爐,一個則是蹙着眉頭上前將窗戶又合上一些,“主子,當心着涼。”
“主子沒見過雪天嗎?”
葉清點點頭,她喜歡雪,為了賞雪,還需要坐飛機去專門下大雪的地方。
因為她的家鄉四季如春,很少下雪。
這場雪來得“來勢洶洶”,不過一個上午,院子里的路就被覆蓋了起來,徒留膝蓋厚的雪。
進喜和進全正拿着鏟子鏟雪。
“每年下雪那麼早的嗎?”
春迎搖頭,“往年都是十二月份呢,只是今年怎地就提前一個月了,也叫奴婢疑惑。”
突如其來的一場大雪叫葉清還算高興,可在其他人眼裡,那就不算高興了。
京差快馬加鞭將急件放在了聖上的桌上,言栗城再次遭難,大雪壓垮了不少房屋,百姓哭嚎不止,聲音哀慟。
這一場大雪紛紛揚揚,京中只是添了一場可有可無的雪景。
可百里之外的栗城,因着一連下了好幾日大雪,房子竟承受不住雪的重量,許多人本是在半夜在屋中避寒睡覺時,卻被斷裂落下來的房梁活活壓死。
不少人幸運逃過一劫,他們哭喊着想救出自己的親人家眷,以往能遮蔽他們的房子卻在眼前一瞬間倒塌,激起一地塵埃。
……
朝堂上,大越帝目光冷厲掃視一圈殿下的臣子。
“誰能告訴朕,真金白銀送下去給百姓建造的房子,怎麼會被一場雪壓垮?”
輕飄飄的一句話,卻讓所有人齊刷刷跪了下來,以首扣地,“陛下息怒!”
“栗城前年澇災,屍橫遍野,派去的官吏言民不聊生,朕派了十萬兩下去救災,為百姓們建造房屋,讓他們有一所可居。”
“現在卻告訴朕,區區一場大雪就將房子壓垮了。”
大越帝輕拍了一掌龍椅,“朕在位三十餘載,自知君如舟,民如水,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這樣的道理,熟讀聖賢書的愛卿們倒是忘卻了。”
座上聖上平靜自語,座下眾人連動都不敢動,一些人冷汗滴答一聲落在了地上,在這靜謐無比的環境下,尤為明顯。
腳步聲漸近,是聖上走了下來。
群臣挪着膝蓋,躬身讓道。
只見聖上緩緩停在一人面前,那人身形顫抖,竟連聲音都控制不住害怕。
“皇上……臣該死!臣該死!是臣鬼迷心竅,竟私吞了部分救災銀,臣……”
啊的一聲慘叫,那臣子被大越帝一腳踹進心窩,當即痛得往後一仰,臉色煞白。
只是一聲痛呼之後,他死死咬着嘴巴,不敢再喊。
“臣有罪,求皇上寬恕臣,臣再不會再犯了……”
又是一個官員被狠狠踢倒在地,全場靜默。
只有刻意輕緩的呼吸聲交錯。
“寬恕?朕若寬恕了你們,那栗城的百姓該由誰寬恕。”
“你們的確該死,傳朕旨意,撤去兩人烏紗帽,全府抄家,九族流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