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妃臉上一紅,“陛下又逗臣妾。”
大越帝便爽朗大笑,一帝一妃之間的互動不知叫多少妃子強顏歡笑,暗地扯碎了帕子。
上座聊着天,下面的氣氛卻不算多好。
暻王喝着杯里的冷酒,耳畔又傳來辰王挑釁的聲音,“聽聞四哥府裡子嗣稀少啊,正巧,弟弟知道一處求子廟很靈驗,四哥不若去拜拜?畢竟這子嗣不多,也叫父皇擔憂不是?”
辰王說著,臉上滿是傲慢。
皇子間雖是親兄弟,關係融洽的卻也沒有幾個。
後宮爭鬥隨着宮妃年齡漸大而停止,轉而轉移到了皇子們身上。
辰王身為皇后之子,自小就千嬌萬寵着長大,性子很是蠻橫,他是嫡子,也自然有蠻橫的資本。
之所以會厭惡暻王,是因為對方不接受他的拉攏,反而與其他勢弱的皇子關係好,平白叫他沒臉。
在他看來,這些個皇子都該是為他服務的。
都是庶子罷了。
“多謝五弟關心。”
暻王放下杯中酒,面上毫無波瀾,他拱手道謝,眼神像是看自家不聽話的弟弟一般,語調很是淡漠,絲毫沒有辰王想要的勃然大怒,反而叫辰王笑意一僵。
“四哥不必多禮,哦對了,一月後是弟弟的嫡子周歲宴,各位兄弟記得來捧個場,喝杯清酒才是,四哥也記得來,說不準就有好福氣了呢。”
辰王又笑道。
話越說越過分,叫其他人蹙了蹙眉。
暻王這時抬眸,“自然會去,畢竟本王的嫡子泓暉如今快四歲了,每日讀書很是老成,本王倒有些想念他周歲的模樣了。”
辰王笑臉一僵。
泓暉是聖上都誇讚過一句的皇孫。
正當氣氛沉默時,還未成婚的九皇子昀王一臉苦惱道,“幾位兄長如今都是子嗣繞膝,好不美滿,只有弟弟孤苦,唯有山水美景作伴,好不可憐。”
昀王如今十九歲,本該是大婚的年紀,卻因熱愛山水,一年裡有半年都在外出,很是隨行自在,叫大越帝賜婚都不好賜。
昀王也直言自己不愛美人愛山水,不願成婚委屈別人。
他精通多國多民族語言,憑藉著此等優勢縱游天下,為大越朝斬獲了好幾座銀礦與寶石礦,聖上龍顏大悅,特地恩准了昀王雲遊天下的行為。
屬於是憑本事不成婚。
他因着不貪戀權勢,在幾位皇子間關係還算融洽。
有了昀王開口,僵硬氣氛也悄然散去幾分。
辰王還想說些什麼,又被別人接了話。
他有些氣惱,正欲站起來呵斥,暻王沉沉望着他,“善意”提醒。
“五弟,這是除夕宮宴,可不是府中家宴,父皇還在上頭坐着呢,五弟莫不是高興得喝醉了酒,一時昏了頭?”
此話一出,辰王下意識看了眼殿上。
大越帝也的確往這邊看了一眼。
辰王心中一顫,不甘心地低下頭,握住酒杯沒再說話。
皇家最不講究親情,可偏偏身為皇帝,大越帝尤為喜愛看着自己的兒子們和睦有愛的畫面。
兄友弟恭,同心協力,哪怕是假的,他也樂意看。
因為這在世人眼中,就是他的功績。
見大家都開始沉默,昀王輕咳一聲,開始講述自己在遊歷中發生的事情。
諸位王爺自小就生活在皇城,哪怕出去也是為了執行公務,少有玩樂的時候,為此對昀王口中的風土人情格外感興趣。
連一向不愛說話的七皇子恪王也不由開口說了幾句。
恪王因着天生腿疾,很是不受大越帝喜愛,母妃麗妃也嫌棄他,因此恪王日漸鬱鬱寡歡,也唯有聽到昀王遊歷的有趣事迹時方才開懷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