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清聞言面上沒有多餘的表情,連一絲波動也沒有。
“她不過是為心中僅剩的愧疚找個借口罷了。”
蘭夏贊同點頭,也沒有再多說些什麼。
而另一邊,書房——
敏兒被拖了出去,書房重新寂靜下來,暻王負手站在書桌前,眉眼冷沉,眸底情緒晦暗難辨。
福海站在門邊,餘光悄悄打量着自家主子沉冷的氣息,而後垂下眸,將自己當做樹樁子一般守起門來。
這些時日府中事情越發繁多,王爺心情鬱結,想是也能理解的。
只是不知府中何時多了那些禍害人的牛鬼蛇神,總是逮着後院女主子們下手,好在各位主子們沒有大事,否則宮中只怕又要派人來問了。
暻王不知身邊人的心思,他眉眼沉沉看着牆上的山水畫,只覺得周身湧起幾分疲憊。
一主一仆在門內外各自站了良久,直到屋內一聲微不可查的嘆息,“福海,去看看你葉主子如今在做什麼。”
福海一愣,連忙支棱起來點點頭。
轉身剛要走,背後倏地又傳來男人平淡的聲音,“罷了,她如今身子乏累,想必正在歇息,不必派人去了。”
福海步伐一頓,重新站回門邊,“奴才遵命。”
屋內,男人背對着門站立,他纖長身姿挺立如松,姿態雅正優雅,一舉一動皆帶着身為上位者渾然天成的氣勢,不怒自威。
暻王指腹微微摩挲着,忽地又緊握成拳,微闔冷淡的眸倏然冷厲起來,仿若一隻緊盯住獵物的猛獸一般,周身散發著可怖的氣息。
屋內靜了許久不知過了多久,矜矜業業守門的福海就聽見了主子的召喚。
“葉氏身子不適,又是有孕之身,你去庫房尋些滋補身子的東西,送去漣漪閣。”
福海訝異片刻,“奴才去送?”
頓了頓又舔着臉,一張老臉笑得眼尾褶皺都顯露出來,“奴才去倒是應景的,只是葉主子想是會有些遺憾的,如今天色近了黃昏,葉主子說不定正在窗邊給小主子念書呢。”
他正欲再說些什麼,誰料裡頭忽然傳來一聲冷斥,“多嘴。”
福海嚇得雙眼一瞪,雙腿一軟就跪了下來,“奴才該死!”
書房內又是嚇人的沉寂。
福海內心暗暗發苦,早知道就不提及葉主子的事兒了。
難不成兩位主子這是鬧了矛盾?否則王爺怎麼會是這種反應,哎喲,他這張嘴委實要閉嚴實一點了。
福海這樣想着,決定以後謹言慎行,誰知下一瞬就見高大的男人從書房內走了出來。
“罷了。”
暻王低低呢喃一句,目光看向一旁跪着的福海,眉眼緊接着流露出一絲不明情緒,“多嘴。”
福海:???
“跟上,去漣漪閣。”
福海:······
他嘿嘿笑了兩人,艱難地扶着門框站起來,然後悄悄舒展了一下自己的老骨頭,剛才那一下跪得太猛,腰好像閃着了。
哎喲喂,您說您這是何苦呢?早說要去漣漪閣不就得了?何苦嚇唬老奴呢?
王爺的氣勢越發盛了。
福海擦了擦額角細汗,忙不迭跟着男人的步伐走向漣漪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