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雲霆也是昨天夜裡猜到了蘇陌漓想要去墓地的。
“不用啊,這樣就已經挺好了。”
周雲霆整了整衣領,道:“我怎麼也得好好打扮下才行啊。”
“不用了,你長得還可以。”
“什麼叫還可以?我還是滿討長輩們喜歡的。”
蘇陌漓把白百合小心翼翼地擺在了墓碑前。
“我媽媽不喜歡百合,她最喜歡的是繡球花。她說過,繡球花開花的時候都是緊湊在一起的,就像幸福的一家。”
周雲霆陪著蘇陌漓蹲了下來,摟住她。
“好,我回去就立刻安排讓人在這裡種滿繡球花。”
蘇陌漓喉嚨滾動了下,看著墓碑上的照片,眼睛發酸,卻始終沒有落下一滴眼淚。
“媽,那個男人終於死了,可是卻在不該死的時候死了。這麼多年我有多少次機會可以親手殺了他,可是我都忍住了,就為了能在你一輩子的恥辱和冤屈洗刷乾淨之後再動手。可是現在……一切都……早知如此,我就該早點親手了結了他。”
她紅著眼眶,抬頭看著陰霾的天空,喃喃道:“那個男人死了,我應該感到開心才對,為何卻沒有呢?”
周雲霆不知如何回答這個問題,隻是輕輕吻在了蘇陌漓的額頭,將她摟在懷裡。
“你總把惡毒兩個字扣在自己的身上,可實際上你的心卻依舊是柔軟的。我明白你經曆了很多,所以一直這樣偽裝自己,但在我的麵前,你不需要這樣。”
不管蘇雄有多壞,但他和蘇陌漓依舊是父女,血脈至親是無論如何都改變不了的。
雨依舊再下,周圍都是墓地,可蘇陌漓的心卻忽然安靜了下來。
蘇陌漓經曆過很多苦難,可卻從未有人安慰過她。
她一直都是一個人,受了傷隻能自己偷偷舔著傷口,習慣了與所有人為敵,也習慣了用自己弱小的身軀去對抗這個世界。
可自從周雲霆出現後,他那種霸道的闖入方式,讓蘇陌漓很是排斥,後來就變成了無奈,但是到了現在,她卻突然覺得這樣也未必是件壞事,甚至是感覺不錯。
這種感覺很微妙,有人在身旁,你知道他永遠不會離開,這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情。
蘇陌漓嘴角動了動。
“或許我並不是真的難過,隻是很痛苦,因為他死了,我媽媽背負了一生的恥辱就沒辦法洗刷了。”
周雲霆笑了笑,拍了拍蘇陌漓的肩膀。
“彆把自己說的那麼冷血,是人都會對於自己血脈親人的離世感到悲傷,即使他從未儘到過任何為人父的義務,你依舊會這樣,我可不是胡謅的,這可是有科學根據的。”
“而且我覺得他死了,對你來說是種解脫。”
“可是我媽……”
周雲霆打斷她的話。
“我今天來其實就是想當著阿姨的麵改口。”
說罷,他站了起來,對著墓碑深深的鞠了一躬。
“媽,請受女婿一拜。請您放心,您的事情我會來管,也會把陌漓照顧好的。”
蘇陌漓的心被暖烘烘的熱潮充斥著,但她還是彆扭道“什麼媽?誰允許你叫了?”
周雲霆耍起了無賴。
“反正我都叫了,也鞠躬行禮了,這事就已經是板上釘釘了。你就算有意見,也不管用了。”
蘇陌漓頓時無語,完全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
這家夥厚臉皮的功夫已經是練到爐火純青的地步了。
“你……隨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