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種很紳士的溫暖。
“沒想到你還記得那頓沒有完成的飯。”我莞爾一笑。
冰野給拿著水壺在我杯子裡倒著水,我看著修長白皙的手捏著透明的玻璃壺,看著透明的液體悄無聲息的慢慢的覆蓋住杯子裡的空氣。
他的動作很輕,說的話也很輕:“你有時間嗎?聽說米楠餐廳新開了一家分店,那分店就在這附近。”
我仰倒在沙發上:“有時間。”
餐廳距離迷失並不算遠,大約也就近五百米左右。
我與冰野在人行道上走著,踩在鋪放有致石磚上,我看著不遠處三三兩兩的行人,稍稍的歎了口氣:“突然發現,人活在這個世界上還真是沒有意思。”
“為什麼會這麼說?”冰野走在我的右側,他白色的襯衣時不時因為風的吹拂碰在我的手臂上,那感覺並不算涼。
在昏黃燈光下,我看著被拉長的我與他的影子,他的影子瘦長,比我高上一個頭。
我指了指我與他的影子:“人追求財富,追求權利,追求女人,可就算這些全部都得到了,又能怎麼樣呢?最多不過百年人就會死去,一無所有。”
冰野點了點頭:“每個人的追求點不一樣吧,追求,並且得到過,這起碼不遺憾,而你知道嗎,大多數人連追求這個夢想都沒有。”
“是嗎?”我停下腳步,抬頭看著他。
冰野也跟著停下腳步,他笑了起來,在燈光下,我發現他笑起來的時候,眼角也隨著彎成了一個弧度,顯得格外好看。
他沒有回應我的問題,隻用著微笑的弧度繼續著說:“所以,有時候我覺得當人還不如去當一個動物,這樣可以自由自在,不用去追求名利虛浮的東西。”
我歎了口氣:“你又不是動物,你哪裡知道,動物不在意什麼名利虛浮的東西?”
在這時候,不遠處騎著小黃車的小男孩而來,他按著鈴鐺按著急促:“麻煩讓開一下!”
冰野見狀伸手攬住我的肩膀,把我往他那處移去:“小心!”
他的手臂精瘦,但卻極為有力。
我猜想,這襯衣裡包裹著一定是經常去健身房鍛煉的手臂。
那小男孩騎車過去不足二十秒,很快就又另一個小女孩騎著車過來,小女孩嘴裡罵著:“哼,又跑,你個說話不算數的人!”
冰野就這麼攬著我,在確定不會又突然竄出來的快車後,他才放開我。
我聳了聳肩膀,用開玩笑的語氣說道:“是對任何人,你都這麼紳士嗎?”
冰野笑而不答。
在這不足五百米的距離,我與冰野竟然足足走了三十多分鐘。
一路上我們聊得竟然全是人活在世界上,有意義或者無意義的事情。
比如,我說,人若是感覺活的艱難,那就應該死去。
冰野亦是點頭說,人死了,以另一種形態生活,也是一種不錯的選擇。
在到達米楠餐廳的時候,我問冰野,他願不願意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