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我現在太想離開了,哪怕是沒有意義的話我也不願意多說。
“謝謝您的關心,我也並不算太忙。”我扭過頭去,隻見冰國華不時轉動著大拇指上帶著的翡翠扳指。
他同時也看向我,犀利的眼神如同鱷魚一般,陰毒之氣撲麵而來:“不算太忙就好,年紀輕輕的總是加班熬夜,終歸是太過傷身。”
“您說的對。”我避過他的眼睛,越過他乾瘦的肩頭,視線落在他打開窗戶外的雨幕世界。
雨水依舊還在淅淅瀝瀝的落著,如同天然的屏障,隔絕了一切,這世間仿佛隻剩下車廂裡沉重的空氣,以及我躲避而在躲避的陰毒眼睛。
冰國華始終在轉動著他的玉扳指,扳指的翠綠仿佛是整個黑沉壓抑車廂中唯一的一抹亮色。冰國華咳了咳嗓子說道:“我年輕時最是喜歡工作,時常把工作放在首位,可現在到了六十而耳順的年紀,我開始覺得人生最為重要的應該是須儘歡,及時行樂。”
話音剛落,前排司機便拿著黑色保溫杯遞給冰國華:“冰先生,您喝些茶潤潤嗓子。”
“是的,您說的對,應該及時行樂,及時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我故意曲解冰國華的意思,著重強調,及時行樂這四個字。
冰國華也不急著解釋,他擰開保溫杯,杯中大紅袍的香味,便竄進我的鼻尖。
這大紅袍是武夷山最高山峰上的活了幾百年的紅袍母樹,長出來的茶葉。
這茶葉極貴,之前我曾聽人說過,這茶葉曾賣出10萬一克的天價。
我之所以聞得出大紅袍的香味,是因為我在維多利亞彆墅裡,時常看到鄒媽泡著給淩弈寒喝。
悠悠的喝下幾口茶後,冰國華看著我,似笑非笑道:“十多分鐘過去了,林小姐約的車還沒有到,不如,我送你回去?”
這冰國華檔真是一隻老狐狸,他分明就知道,根本沒有車來接我。
但他沒有戳破我的話,讓我難堪,也算是給我留了幾分麵子。
隻是我有些不明白他為什麼執意要送我回去?
“天下這麼大的雨,真是占用了您的時間了。”我揣測不到冰國華的用意,可再拒絕,就顯得我太過無知。
冰國華寧緊瓶蓋,把杯子放在車門內壁上,示意司機開車。
“還不知道林小姐住在哪裡?”冰國華笑著問我,他不笑的時候臉上堆積著些許的皺紋,可笑起來的時候,更是皺紋密布,顯得格外陰沉。
幾乎是潛意識的,我不想讓任何人知道我住在維多利亞。便和往常一樣說出距離維多利亞隻有兩公裡左右的爾歌酒店。
冰國華停下搓捏扳指的手,側臉看我:“林小姐挺厲害的,年紀輕輕便常駐五星級的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