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告訴泓暉,便是再多的困難,泓暉也會想辦法跨越過去的,您告訴我,怎樣才能救您?”
聽着泓暉哽咽的話腔,蘇氏心中忽然一痛,她幾乎是捂着胸口,一瞬間就想放棄利用泓暉了,她的泓暉那麼聽話,那麼乖巧,她怎麼能夠利用她?
蘇氏正要搖搖頭,餘光卻忽然瞥到了偏房一處微微敞開的窗戶,她知道,那是蘇喜在偷看。
她日日都在折磨蘇喜,可折磨到了頭,卻也沒了興緻,畢竟她們是親姐妹不是嗎?
太傅府的兩位嬌貴的小姐一同折在了王府里,若是王爺因此動怒,牽連了太傅府,那可如何是好?她爹爹縱使再得陛下信任,可終究抵不過親兒子來得重要。
屆時,她會不會就是整個家族的罪人了?蘇氏只要一想到年邁的父親與母親要遭受族人的冷待與白眼,心中便十分不忍,甚至於這不忍超過了對泓暉的憐惜。
耳邊是泓暉越發急切的沙啞喊聲,門內的蘇氏靠着院門,一顆心陷入糾結之中,可最終,她還是堅定了眼神,雙拳緩緩握緊,回想着泓暉的面容,她逐漸閉上雙眼。
聲音變得更加柔和,“泓暉,若是你能去求求你父王,你父王看在你的面子上,一定會寬恕母妃的。”
“父王?”
泓暉微微愣神,敲門的手忽然頓住,他敬愛母妃,卻也同樣敬愛父王,且因為與父王同住前院,小時疊加的對父王的崇拜便化為了深深的孺慕之情。母妃說她犯了大錯,父王才會冷落母妃。
孰對孰錯泓暉不清楚,可他明白,父王不會是個無的放矢之人,可······那是他的母妃啊。
與蘇氏逐漸冷硬的心不同,泓暉此時陷入了深深的煎熬之中,母妃與父王的天平在不斷扭動,他茫然地望着大門,不知該如何是好。
“泓暉是父王最喜愛的孩子,若是有泓暉出面,你父王定會好好斟酌一番,給母妃留足几絲情面。”
蘇氏越說嘴巴越順,甚至已經升起几絲妄想。
她實在是害怕這正院的孤冷與黑暗了,她是暻王府王妃,是王爺的正妻,她不該受到這樣的冷待!
“泓暉,你為何不說話?”
泓暉從失神中轉醒,聽着母妃愈加焦躁的聲音,他輕聲道,“兒臣明白了母妃,兒臣這便去求父王寬恕您。”
最後的最後,蘇氏的地位還是略高了暻王一籌。
蘇氏一喜,卻沒有叫泓暉立即離去,而是細細關懷他,“母妃的事情不慌,泓暉的身子才是最要緊的,今夜冒雨前來,你冷不冷?回去后喝些薑湯去去寒,莫要着涼了,否則母妃與你父王都會擔心的,知道嗎?”
泓暉緩緩點頭,“兒臣明白,母妃也要照顧好自己的身體,兒臣去了。”
蘇氏點點頭,仔細聽着聲音越來越小的門外,心中也升起一絲悵惘,泓暉,是母妃對不住你,母妃是有苦衷的,你乖巧孝順,一定能理解母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