暻王本就不相信這樣無厘頭的事情,但這賤婢已然嚷得整個院子都知道了,若不讓葉氏自證清白,日後她怎麼統領漣漪閣?
這樣想着,他朝福海揮揮手,自己則是接過葉清手上的花茶,動作間昭示了他的信任。
“比白日的甘甜些許。”
葉清聞言眉眼彎了彎,“婢妾見王爺喝時蹙了蹙眉,猜測王爺是不是不喜酸,所以方才泡的時候少放了些酸棗。”
“你有心了。”
暻王眉眼舒展,葉氏心細如髮,性子又柔善,叫不知體統規矩的下人放肆也是有的。
她的性子得立起來了。
不過多時,福海就拿着一雙鞋墊,呈給了暻王。
“王爺,這鞋墊正是妾身繡的,綉這個還是感念王爺賞婢妾書看,婢妾愚鈍,想着親自做雙鞋,又怕手藝不精,琢磨良久也只是做出個鞋墊來。”
“只是婢妾也有錯處,不該在下人面前亂說話,春滿之前伺候就很不得體,婢妾便將她貶為三等丫鬟伺候,誰知她還是死性不改,婢妾斗膽,求王爺將春滿逐出漣漪閣,婢妾是不敢用她了。”
暻王掃福海一眼,對方連忙頷首,不等還想說話的春滿張口,就是一個抹布塞進去,春滿就被塞着嘴巴架出了漣漪閣。
春迎則捏着那雙鞋墊守在門口,會意帶上了門。
“本王信你,不過你身邊只有一個貼身丫鬟,倒是不便,本王明日便撥來一個伺候你。”
葉清眼睛亮了亮,“多謝王爺。”
“不必。”
暻王見葉清喜怒形於色,無奈的搖搖頭,心裡卻很受用。
他身邊面子功夫厲害的人太多了,到處都是算計深沉,與葉氏這樣一眼能望到底的人相處,他很放鬆。
以至於在情事上,他也難得溫柔不少。
……
翌日,暻王難得溫情的叮囑春迎,晚些叫葉清起床,讓她多休息一會兒。
這話可把春迎激動得不行,等葉清醒來就嘰里咕嚕說完了。
葉清心裡不當回事,面上卻是羞紅了臉,眉眼沁着嬌羞。
等洗漱完,她看着鞋墊,眼底閃過一絲冷光。
這雙鞋墊是她繡的,可她匆匆一瞧,卻發現有幾處針法並不是出自她手,而是被刻意改動過。
好在暻王信她的形象,直截了當將春滿拉了出去,叫這修改過的針法沒能被說出口。
看來有人已經開始對她下手了。
可是對方為何會將目光放在她身上呢?
若說得寵,她一個月也不過伺候一兩回,比不上陳側妃,更比不上王妃,在侍妾中的次數只能算中等偏下。
怎麼說這兩大巨頭也是不可能現在發作的。
若不是這兩位,那幕後黑手又會是誰呢。
自從來到這裡后,她每日出門時間極少,如今勉強能說上話的也只有曹氏和林庶妃。
這兩人面子關係還算過得去,就算要害她,起碼也得想個萬全的法子,而不是利用蠢笨的春滿,來一場一戳就破的算計。
難不成是陸氏?
對方總對她抱有惡意,可這樣一查就清楚的局,她應當沒有那麼蠢笨的設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