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清瞳孔輕顫,詫異地望着蘭夏,見對方篤定的點點頭,她幾乎瞬間就想到了人選。
“難道是······”
蘭夏艱難地點點頭,“主子猜得不錯。”
葉清閉了閉眼,掩藏住眼底的受傷,疏忽間,指尖被尖銳的針刺破了手,鮮紅的血珠立刻就滲了出來。
“哎呀,主子您受傷了!”
春迎見狀驚慌地跑過來,用乾淨的帕子將葉清的手包住,邊扭頭埋怨地看着蘭夏,“不會是蘭夏姐姐你說了什麼讓主子不開心的話吧?不然主子怎麼會將手都給刺破了?”
蘭夏站起身來將位置讓給春迎,聞言也點點頭,“是我一時說錯了,這才讓主子分神了。”
她看着葉清,眼底盛滿擔心。
王爺派人安插人手進了漣漪閣的事,她也是才知道。
依據主子的聰明才智,或許在察覺她異樣時就隱隱猜到了什麼吧。
等春迎和秋嬤嬤等人出去了,蘭夏才將自己發現的事情緩緩道來。
自敏兒沒了之後,漣漪閣伺候的人手不夠,福海公公便又挑了一個丫鬟進漣漪閣伺候。
那丫鬟辦事伶俐,手腳也乾淨,按理說蘭夏不會懷疑這麼多。
可就在半月前,她與那名叫花 蕊的丫鬟在拐角碰面,她不慎將對方手上清洗乾淨的杯子碰倒,好在她反應靈敏,迅速將杯子握在手中,就在這時——
“奴婢發現花 蕊似乎有練武的痕迹。”
蘭夏很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幕,“當時奴婢迅速握住了那杯子,可奴婢就看見了花 蕊收回去的手,習武之人都有慣性,若是東西落地,必定會在落地前就將東西接住。”
“後來奴婢又暗自觀察了花 蕊一番,發現花 蕊行走時下盤很穩,與未曾習過武的人有細微差別。”
蘭夏緩聲道,“奴婢以為花 蕊又是下一個敏兒,後面就又試探了幾回,直到剛才,奴婢跟着花 蕊身後出去,發現花 蕊與福海公公碰了面。”
真相一目了然。
花 蕊是王爺派來的。
從前她也是王爺派來漣漪閣的,可那時她的底細是王爺直白告訴過主子的,那麼現在的花 蕊,又是什麼意思呢?
蘭夏不敢深思。
良久,垂首的蘭夏都沒有等到主子的隻言片語。
沉默過後,不遠處才終於傳來一道輕飄飄的聲音,“你先出去吧。”
蘭夏頓了頓,還是依言守在門口。
屋內,葉清早已放下了手裡的綉品,她垂着腦袋,肩頸青絲垂落,白皙瑩潤的臉蛋隱在青絲中,遮掩住了幾分神色。
葉清很驚訝。
她有一瞬間以為暻王識破了她的本性,由此厭棄了她。
可現在再想想,若是真的厭棄了她,那對方也不會悄無聲息找個卧底潛伏在漣漪閣了。
是她做的什麼事情有了紕漏,才讓男人對她起了疑呢?
葉清緩緩凝眸,指尖無意識地蜷在一起,這是她慣常思考的動作。
按理說她如今有孕,暻王不該對她如此冷淡。
從前沒懷孕時暻王尚且會時不時來漣漪閣看她,便是不來也會送些書本過來給她解悶,證明對方心裡是念着她的。
而這段時間來的少也就罷了,三日前入後院也沒有來看她,去過正院后就去了王氏的院子。
不排除是蘇氏推着他去的,但依照暻王的性子,如何也會來漣漪閣坐一坐。
就算不看在她的面子上,也要看在孩子的面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