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微道:“如此說來,桓氏上下,竟這般糊塗,只由着桓令仙胡言亂語?”
姚蓉道:“此事,桓令仙固然有錯。可歸根究底,還是去年她造訪尋陽時,王妃讓她狼狽而歸,以至於記恨到今日。王妃也並非沒有一點錯。”
孫微冷笑:“桓令仙與閭丘長史在江州撒野,我莫非還不能把他們趕走?”
“話不能這麼說,長史對王妃可是十足敬重。”
孫微看着她:“夫人今日來,莫非就是來與我鬥嘴的?”
姚蓉道:“王妃責怪長史,妾知曉。是長史沒有約束好桓女女君,才最終出了變數。長史自知失信於王妃,心中愧疚,故而他令妾來通風報信,將功抵過。”
她說罷,朝船廬的窗外瞥一眼:“王妃快跑吧,桓定的人馬上就到。”
孫微心中一驚,也往窗外望去。
只見岸上,一陣塵頭從遠處漫起,顯然是有一隊人馬正在靠近。
另一側,姚蓉已經坐到了窗上:“王妃隨妾走吧。聽聞王妃水性極好,只要跟着妾鳧水一里路,岸上就有接應的人。屆時,王妃可以隨妾去荊州城。”
孫微冷冷道:“長史還想再劫持我一次?”
“王妃去不去,自是由着王妃。”姚蓉道,“閭丘長史心善,他曾吩咐妾,若是王妃不走,便讓妾給王妃提幾個醒。第一,莫走水路,江面已經設了關卡,貿然前往便是自投羅網。第二,莫寄望於世子,世子現下想必已經不省人事了。”
孫微的心再度牽扯起來。
“世子怎麼了?”她趕緊問。
“桓定要收拾的人是王妃。王妃與其擔心世子,不如擔心自己。”
姚蓉說罷,對孫微眨了眨眼,輕盈地躍入河中,沒了蹤影。